刚刚一路奔行来到苍梧城下,如今又要后退十里?他……他究竟要干什么?
虽然心生不解,但是没人敢反抗楚平生带着浓重杀气的命令,先是步兵,然后是铁骑兵,十八精骑也跟着转向。
就在宋智、宋爽二人奇怪他搞什么的时候,楚平生大喝一声:“上官龙!”
话音未落,在迅速后退的队伍中,两辆马车逆势而进,一直冲到楚平生身边。
“公子,东西弄过来了。”
“走。”
上官龙用看死人的目光瞥了一眼苍梧城,二话不说,招呼两名帮众赶紧上马,急追大部队而去。
因为马被马夫骑走,车辕砸在地上,震起一团黄土,这一幕看得城垛那边的宋智一惊,心想这马车上装了什么?看样子不轻。
楚平生回头瞥了一眼紧急撤退,已经沉入地平线那边的隋军部队,翻身下马,用力一拍马屁股,那汗血宝驹仰头嘶鸣,晃动颈后长鬃,四蹄攒动,全力飞奔。
他又纵身一跃,跳到绑着木柜的马车中间,双掌一错,掌力吞吐间,轰地一声,木柜四分五裂,露出里面两团青色重物。
宋智和宋爽定睛一瞧,竟是两口钟,一大一小,一铜一铁,看尺寸,大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的六七百斤上下。
下一个呼吸,便见一股旋风凭空生成,乱流扬起柴绍的衣服,发丝狂舞,地上的黄土扶摇升空,顺风而起,很快便扩展到一丈多宽,再难看清里面的事物。
“他……他……他去哪儿了?”
宋爽已经开始结巴:“大哥的天刀刀法……有这样的气象吗?”
“有!”
宋智斩钉截铁地道,然而看向对面的目光,却是凝重到了极点,因为能劈出同等气象的天刀刀法,起码也要第七式才行。
这根本不是赵德言之流能有的实力!
就在他确信慈航静斋的斋主猜测有误之际,旋风骤散,两团黑影挟裹长风,像是炮弹一般由地面射向城头。
宋智急运真气灌注双目,看清黑影与黑影后方的人影时,表情大变。
“不好,快抓她做人质。”
商秀珣身后偏将反应极快,提刀向前,要给商秀珣因为长期软禁憋白的脖子放一点血来逼退敌人,岂知刀刃还没触碰人质肩膀,一道长及丈三的剑气破空而至。
呜……
呜咽声中,气潮扬起周围士兵的头巾与衣襟,偏将,连带刚才要剁了商秀珣肚子里的孩子的恶妇,以及腿脚不利索的六旬老者,身子咔嚓一声爆裂,残肢乱飞,鲜血四射,溅了周围的士兵一脸,城垛甬道顿时一片鲜红。
一剑下去把人劈碎?
宋智自忖要发剑气不难,但最多将人斩成两截,根本做不到这般程度。
咔,咔,咔……
便在这时,城门楼的顶梁柱开始摇晃,以前门横梁为中线,轰地一声倒塌,尘土四散,唬得附近士兵抱头鼠窜,生怕被压在下面,前面悬挂“宋”旗的杆子也向一侧倾倒,还好歪到三十多度便被一个不怕死的大队长扶住。
宋爽大叫一声,提刀而近,想要挟持商秀珣,不想一束若有若无的剑气由城垛口射入,正中刀背。
噗。
雪亮的单刀瞬间弹飞,直入扛旗大队长的胸口。
宋爽亦是吃痛捂手,一缕鲜血顺着指缝淌下。
见及此幕,宋智瞬间惊醒,心中叫苦不迭,知道所有人都低估柴绍了,这家伙怕不是有武林三大宗师级的实力。
自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手举银剑,外鞘直接被内力弹开,两手握柄向下一压,准备将商秀珣一剑劈死。
“休想!”
两钟之间突然白光一闪,楚平生一掌拍出,噗,周围气波涌现,那团白物以比箭矢还快的速度撞破城垛,余势不减,带着散碎的砖块和一股逼人寒气笼向宋智。
宋智只能中断剑势,回身斜切,以剑气迎掌风,同时也看清了冲上城垛的白色物体的真实面目-——一只全身白毛,仅脑袋上生着一撮灰毛的老猿。
他不由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犹豫,下剑速度稍慢,眼前白猿向右一荡,平移数尺,顺势在一名士兵胸口一蹬,将肋骨踹碎的同时转了方向,一把抱住商秀珣,以背后挡住侧方射来的箭矢,虽然没有流血,却也疼得哇哇大叫。
便在这时,上空传来一声钟鸣。
宋智抬眼一瞧,只见柴绍拖着两口总重量达一千多斤的大钟升到城门楼上十米多高。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