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生你已经把话说死,我只好说要两成。”
“我们之间可以签一份协议,三年时间,中华制衣的估值超过4500万,周生的投资生效,如若不然,周生可以把钱要回去,我外加15%的利息,即120万。不想把钱要走也行,我照给利息,投资依然生效。”
周孝赟摇了摇头,“协议不错,利息太低了,汇丰的贷款利息是6厘。”
“我贷款不到3厘。周生是不是搞错了主次关系,利息只是给你的补偿,我们在聊的是入股,想赚利息不如去放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利滚利,三年时间足够滚到数百亿。
协议里还需加一条,三年后,我有权利以两倍的价格回购周生的股份,让周生痛痛快快搭一次顺风车。”
“冼生对中华制衣真这么有信心?”周孝赟诧异地问道。
“我对自己有信心,周生或许可以考虑下借给我800万,三年后我还你1600万。”冼耀文气定神闲地说道。
“冼生缺钱?”
“周生不缺钱?”
“缺,我一时拿不出800万。”
“这就是周生你的不是了,既然头寸紧张,何必提入股。”冼耀文端起茶盏,“请茶。”
周孝赟一边端盏,一边说道:“先付200万,其余600万半年付清,冼生意下如何?”
呷一口茶,冼耀文不疾不徐地说道:“800万可以做好多事,虽然我有信心不会让周生亏本,但把钱投资在其他地方,周生可能得到的回报更多。”
“我只是一时头寸紧张。”周孝赟淡淡地说道。
“既然周生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合作愉快。”冼耀文举起茶盏说道。
“不用这么早说合作愉快,我还想入股友谊公司。”
冼耀文噗呲一声,哈哈大笑道:“周生真会开玩笑,我对友谊公司的信心超过中华制衣数倍,估值也是超过数倍,如果周生只是想把友谊公司当成跳板,我看就不必谈什么入股,我直接把米歇尔约出来,大家一起坐坐。”
“交好摩根小姐只是我的额外目的,我真的看好友谊公司未来的发展。”周孝赟依然淡定地说道。
“如果我说800万换不到友谊公司5%的股份,还需要周生为友谊公司额外做出贡献才能匹配,周生会作何感想?”
周孝赟闻言色变,“冼生,你的信心会不会大过头了?”
“不是我的信心大过头,是周生没找到最佳角度看待友谊公司的未来,周家两代人从事纺织业,数十年时间积累的经验,能让周生看懂纺织行业,却是很难看明白其他行业。周生,隔行不取利,入股友谊影业之事就别提了,改天一起喝下午茶。”
周孝赟苦笑一声,“冼生提出的条件这么苛刻,我还能说什么?”
“请茶。”冼耀文淡笑一声,端起茶盏。
“请。”
一口茶下肚,两人聊起风花雪月,谁也没主动挑起如何对付周孝桓的话题。
时机未到。
……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
“打倒土豪,打倒土豪,和劣绅!和劣绅!”
“打开蚊帐,打开蚊帐,有只蚊!有只蚊!快啲攞把扇嚟,快啲攞把扇嚟,拨走佢!拨走佢!”
“Frère Jacques,Frère Jacques,Dormez-vous?Dormez-vous?Sonnez les matines!Sonnez les matines!Ding,dang,dong。Ding,dang,dong。”
同周孝赟谈话结束,冼耀文到了柳婉卿的住所,一曲法国儿歌《雅克兄弟》,他反复哼唱了各个版本,好不容易将冼骞芝小丫头送入梦乡。
出了小丫头的房间,来到客厅,冼耀文挨着柳婉卿坐下,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看起来。
柳婉卿转脸看了他一眼,“骞芝睡着了?”
“嗯。”
“我做的方案有问题吗?”
“看完再说。”
冼耀文花了三分钟看完纸上的内容,将纸放回茶几,说道:“基本没什么问题,我提一点建议,招商会现场的布置上海味要浓一点。”
柳婉卿顺着思路想了一会说道:“要不要请周璇到会场唱《夜上海》?”
“不太合适,招商会的氛围还是要严肃一点,而且,我听说周璇已经回内地,想请她也不太方便。”冼耀文搂住柳婉卿,在其臂膀上拍了拍,“你接着忙,我先回去了。”
柳婉卿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冼耀文,“今晚能不走吗?”
“今天不行,我还没有向家里两个正式介绍你的存在。”摩挲着柳婉卿的臂膀,冼耀文说道:“这一阵生意上的事情太多,我没什么心思操心家里的事,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安排大家见个面,把事情摊开聊一聊。”
“好吧。”
一个多小时后,冼耀文泡在自家的浴缸里,苏丽珍窝在他怀里,手里拿着搓澡巾搓着他的手臂。
“今天又收了一栋太子道的唐楼。”
“你觉得惠王爷还能当多久的王爷?”
“说不好,最近这些日子惠王爷有所收敛,败家的速度没有以前快了。”
“有迷途知返的可能吗?”
“不可能。”苏丽珍鄙夷道:“惠王爷迟早会把家败光,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
“没得救?”
“没得救。”
“既然没得救,下一栋就该压价了,反正钱也是花在赌桌上,不如我们多拿一点实惠。惠王爷早点把家底败光,没准会少招惹一个女人,少生几个孩子,投胎到一个败光家底的少爷赌鬼家里,这人间不来也罢。”
“也是哦,上次我在麻雀馆里见到一个小孩子找父亲,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他父亲还在牌桌上打牌,一把牌能输掉几十块。”
“这样的赌鬼还有人借钱给他赌?”
“听说家里有两个女儿,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标致。”
“难怪。金大押的典当业务稳定了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