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沿河而居,城市因河而建,文明伴河而生,文化由河而兴。
地球上存在的大多数城市的历史都是从一条河开始,巴黎也不例外,先有塞纳河,才有巴黎城。
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奥塞博物馆、大法院、市政厅以及巴黎圣母院,所有这些可称为景点的地方都是沿塞纳河而建,假如坐在一艘行驶在塞纳河的游船上,这些景点可以一览无遗。
在里昂南部有一个郊区,境内流淌着几条小河,河水清彻、鱼虾嬉戏,很久很久之前,里昂人将几条小河视为饮用的水源,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些不讲究的人拉完屎跑去河边洗屁股,且很快风靡起来。
发展到后面,洗屁股变成屎尿直接往河道里排,不到半个世纪原来清澈的河水消失,小河成为沤粪池,里昂的农民们舀粪水浇灌麦田,一年接一年,贫瘠的土地变肥沃,成就了里昂小麦产区的盛名。
俗话说得好,幸福是比较出来的,大家都吃干屎,自然无法比较出差距,人人享受平淡的幸福,忽然有那么几个还能喝上尿汤,这完犊子了,原先幸福的人变得不再幸福,一些人在羡慕嫉妒恨中躺平,也有一些埋头为喝上尿汤而奋斗,生活充盈忙碌。
里昂城里的贵族老爷走过了香水从淡雅至刺鼻的艰辛历程,发现依然遮盖不住河水的滂臭,又发现自己制造的金蛋蛋被农民变废为宝,小日子过得美滋滋,顿时幸福被染上一层灰。
贵族老爷们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发动农民填平河道,并忽悠农民进城安家。
于是,名义上为了改善城市卫生条件的填河工程启动,原先滂臭的河道被填平,并在河道上建立了一个居住区,以原先的河道“苍蝇船”之名命名为苍蝇船区。
1867年的世界博览会在巴黎举办,拿破仑三世为了彰显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繁荣,也为了多挣一点法郎,在塞纳河交通服务的基础上提出了观光交通,并对外进行招标。
里昂的普拉松先生和沙伊兹先生对此非常感兴趣,他们在里昂共同经营一家客运船舶公司“苍蝇船公司”,他们参与招标并中标,于是,三十艘在苍蝇船区建造的苍蝇船经由索恩河送抵塞纳河,组建苍蝇船公司巴黎分公司。
苍蝇船的到来给巴黎人带来喜悦,他们迅速接受了这种新的航行方式,当时一些著名的推崇者给予了它们极高的评价,例如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及两个年轻英俊的大公子,他们频繁出席在苍蝇船上举行的舞会,当时的小报详细报道了他们的种种行为和动作。
然而,苍蝇船的鼎盛时期并不长,随着1900年首条连接文森纳门和迈约门的地铁线路的开通,塞纳河上的交通运输渐次衰落,苍蝇船公司销声匿迹。
1947年,巴黎举办了国际城市与住宅博览会;1949年,里昂举办了国际农村栖息地博览会。一位叫让·布鲁尔的先生先后参加了两次博览会,他在里昂买了一艘苍蝇船模型,又在巴黎的博览会上敏锐地发觉巴黎的旅游业即将重新兴起,他按照模型一比一复制苍蝇船,并将苍蝇船注册为商标。
前不久,他拾人牙慧组建苍蝇船公司,开创了塞纳河旅游线路。
此时,让·布鲁尔手里拿着一张名片,扫一眼,轻声念道:“金季商行-金季物流-天空旅行者&运通公司总经理,罗莎琳德·亨伍德。亨伍德女士,金季商行已经有二级子公司,为什么我没有听过这家商行的名字?”
罗莎琳德带着微笑,又取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给布鲁尔,“布鲁尔先生,金季商行是一家在香港成立的企业,我平时都用英文名片,因为要来巴黎,特意印了一盒法文名片。”
布鲁尔接过,扫了一眼,随即将名片翻了个面,瞟一眼见信息和他刚看的名片一样,复又翻回,轻念,“友谊公司-友谊物业-亨利酒店战略合作伙伴代表,亨伍德女士,你的头衔不少。”
罗莎琳德淡笑道:“其实没有什么,我的老板同时是两家公司的大股东,我领一份薪水却要做两份工作。”
布鲁尔不置可否地说道:“亨伍德女士,天空旅行者&运通公司是一家经营什么业务的公司?”
“为客户订制航空旅游方案以及提供便捷的旅行支票。”
“像美国运通公司?”
“是的。”
“亨利酒店呢?”
“类似希尔顿、喜来登,亨利是连锁酒店品牌。”
“你的老板叫亨利?”
“不,Hotel de Henry。”
布鲁尔恍然大悟又充满骄傲,“向世界第一家酒店巴黎亨利酒店致敬?”
“可以这么说。”
“有什么能够效劳?”
“天空旅行者&运通公司对苍蝇船公司感兴趣,如果布鲁尔先生允许,天空旅行者&运通公司想入股苍蝇船公司,并结成战略合作伙伴。”
布鲁尔思虑片刻,说道:“天空旅行者&运通公司在巴黎有业务吗?”
“我这次来巴黎其中一件事就是组建巴黎分公司。”罗莎琳德淡淡地说道。
“亨利酒店什么时候在法国建立酒店?”
“收购酒店和购买地皮会同时进行,亨利酒店很快会在巴黎、戛纳拥有自己的酒店。布鲁尔先生,我诚挚邀请你去香港旅游。”
“圣诞节以后可以吗?”
罗莎琳德莞尔一笑,“布鲁尔先生,请准备好夏天的衣服和泳衣,香港的天气和西贡差不多。”
“谢谢提醒,亨伍德女士,我邀请你晚上共进晚餐,‘Au Rocher de Cancale’怎么样?”
“不错的餐厅,七点?”
“好的。”
……
香港。
“耀文,在前面停一下,我想去买本书。”车子快抵达太古船坞时,周若云忽然说道。
冼耀文拍了拍驾驶位的靠背,随即收起手里的报纸,转脸说道:“买什么书?”
“《庄子补正》。”
“喔,二云先生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