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孙儿来迟...”顾鸣来到文氏面前单膝跪地。
文氏眼眶红红的将他扶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
顾鸣又上前看了看顾敬的伤势,见血迹浸透了顾敬额头上的纱布,此时又昏迷不醒,自是心中难受。
文氏,有些暗哑无力的说道:“你祖父回府后一直昏迷未醒。”
“鸣哥儿,你可知道你祖父在金銮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弘熙忍不住问道。
看着家人的眼神,顾鸣平日里纵然再是冷静沉稳,此时心中也很难平静,很是沉痛的说道。
“胡狼山战败,镇北侯世子郭淮被鞑靼人俘虏,陛下一怒之下要诛杀郭家九族,祖父力谏陛下网开一面,谁知.......”
说到这顾鸣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谁知怎么了?”顾弘熙忍不住追问。
顾鸣:“谁知陛下怀疑祖父同情鞑靼人与鞑靼人有勾结,祖父为表衷心,在金銮殿上当场撞柱。”
谢宁听后暗叹一声,怪不得一向老陈持重的顾敬不惜撞柱也要自证清白,若真是扣上一个通敌帽子,那顾家的下场难以想象。
“父亲糊涂啊,他怎能去替那郭家说话。”顾君亦得知顾敬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贬斥,不由得心生埋怨。
说完一抬头见文氏脸色不好,忙低下头讪讪的闭嘴。
文氏看了其他人一眼,虽然没说话,但估计想法都跟顾君亦差不多,不由得气血上涌。
“这个家是你父亲撑起来的,你们在他的庇护下安生了这么多年,过了多年的富贵日子,不管今日到了什么地步,你们都没有资格说他一个字。”
文氏的威压还在,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敢提出有异议。
“可是娘,怎么办,咱们真的要这样走回登州吗?”顾怜云弱弱的问道。她是文氏的老来女,今年才十六岁,平日里娇生惯养,哪里会想到顾家突然就倒了。
想到要靠双腿走回登州,她就害怕。
不只顾怜云,顾家其他女眷想到要靠双腿回登州,也都有些瑟瑟发抖。
文氏暗暗的叹一口气,之所以暂时在这里停留,她何尝不是盼着顾家的姻亲会来送一送,在城里的时候,大家为了避嫌,不好相见可以理解。
如今出城了,总应该安排一些人过来送一送。
即使别的人因为时间太过急而不来,顾家嫁出去的几个姑奶奶也该派人来送一送。
文氏一想到偌大的顾家,如今已经落魄到要依靠亲朋的接济过日子了,就很辛酸...
可若真的无人帮忙,文氏也不敢想身无分文,这一家子要怎样才能回到登州。
“祖母,前面二十里便是桃花镇,不如我们今日到哪里歇息,再找大夫替祖父看一下伤,置办一些在路上要用的东西,明日再上路。”
谢宁见文氏好似没了心气,建议道。
谢宁的建议让文氏回过神,打起精神到:“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谢宁安慰道:“祖母不用太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但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这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只要人好,一切就都有希望。”
“祖父当年既然能够从登州到京城,以后相公也一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