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与朱檀皆是眉头一皱,此事着实难办,连内阁大臣都无法做主!
朱檀的声望自不必说,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马文升也是一样,马文升要是有点关系,怎么可能连个部门都混不进去?
难道他还能票拟通不成,还能想到法子去户部?
见朱檀、马文升等人的神情,马璁便出声道:“其实也不必走什么阁议,只要侯爵同内大臣交好,便可以将这事交给司礼监,由持笔监的宦官出面镇压,这样做虽不合规则,却也不过是给人留了个凭证,关键在于时机,其余都可以无视。”
朱檀、马文升两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朱檀赞了一声:“大哥所言极是,便如此吧!”
马文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平平无奇的儿子,竟然如此机伶,是不是自己小看了他?
朱檀正忙碌着,明日便是太皇太后周氏的寿辰,他必会出席,至于科举考试,他也要小心,免得被人背后捅刀子。
于是他拿着马文生的信,决定在皇宫里呆一晚上。
朱檀确实没有与什么宦官交好,与司礼监的戴义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想来想去,只好把主意打到了何文鼎身上。
何文鼎成为大统领后,更是闲得慌,见朱檀来了,他很是惊讶。
朱檀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他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何文鼎,但他想,何文鼎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何文鼎哈哈一笑:“司礼监的奏章,哪有这么容易,没有内阁的同意,就不能算数,侯爷,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祸国殃民?”
朱檀一脸的不耐烦,“我有点急事,你就告诉我行不行啊!实在不行,我就向皇后娘娘求情,这一回我要做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何文鼎砸吧砸吧嘴巴,“我这就告诉戴义,让他不要露面,以免坏了大事。”
朱檀也是白了他一眼,原来在有些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坏家伙!
穿越了那么久,他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的心好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唐伯虎和徐经在张威的带领下,来到了顺天殿,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威胁。
徐经甚至让人将张威送到了一笔十万两的银票,就在这位官员的面前。
经过城防司的宣传,不少入京参加科举的举人都知道了此事。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大胜仗,逼得一向臭名昭著的建昌侯服软,放过了他们。
徐经输了钱,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唐伯虎并没有替朱檀画过画,而是用自己的钱送给了一位大师,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第一批来迎接唐伯虎与徐经的人,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唐伯虎的同学。
唐伯虎是上一届的状元,虽然在读书人中有点名气,但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由于唐伯虎生性张狂,所以人缘并不好,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
唐伯虎的老乡,也是他的朋友,都穆,就是唐伯虎和他的朋友,请他们喝一杯,让他们冷静下来。
唐伯虎心胸宽广,又有马文升与朱檀撑腰,倒也不显胆怯,依旧张狂。
反倒是徐经,在唐伯虎踹了他一脚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这些人聚在一起,无所不谈,无所不谈,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帮典型的键盘侠。
宴席上,大部分人都在攻击建昌侯,说这样的皇亲国戚,简直就是大明的灾难,罪该万死。
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后说到了两天后的科举。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次考试,也是他们能否入仕的最后一块石头。
正说着,就听着外面传来的风声,主考官人选确定,此次考试的考官是礼部侍郎李东阳,而副考官则是礼部右丞程敏政。
监考的是林廷玉,监考的是张晋,还有十二个监考老师。
都穆向徐经微笑道:“徐贤兄弟,你的福气还真不小,居然有程先生做徐贤的老师!”
程敏政在从政的时候,曾经收过许静,许静也是来参加科举的,都穆说得没错,这个主考官,就是负责考试的考官。
如果是这样的话,徐经这个程敏政的弟子,绝对是占了大便宜。
徐经客气的应了一声,然后目光一闪,压低声音对唐伯虎道:“伯虎大哥,刚才我见到昌化伯的管事了,我这就走。”
唐伯虎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记住,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来。”
唐伯虎深知徐家与昌化伯邵喜之间的交情,唯恐徐经在背后捅刀子,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徐经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如何自保。
而且,马文升有皇上撑腰,邵喜再厉害,也比不上皇上啊!
徐经客套了两句,便跟着邵喜的管事往邵喜所在的玉石铺走去。
徐经惊讶地发现,邵喜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准备考试。
他还特意为自己的老师程敏政准备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
徐经顿时警觉起来,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邵喜这么一说,就是将他逼到了绝境,两个家族的交情,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徐经顺从想到朱檀、马文升的叮嘱,便应了一声:“多谢伯爷,我这就走。”
徐经带着重礼退下,邵喜转身往后院而去,长宁伯的周彧也在其中。
周彧早就将前面的话听在耳中,呵呵笑道:“邵兄倒是大方,以后徐家的财源,可就断绝了。”
邵喜摇了摇头,“话不能这样说,我已经将他撇清了,更大的礼物,我都已经交给程敏政家的小厮了,今天中午就会出题目,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操作了。”
周彧闻言,心中一喜,想不到邵喜还能自创一场考试,其中的门道可就多了。
“等考核结束,我就动手,和华昶商量好了吗?”
“万事俱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邵喜支开周彧,没好气地道,“就你这副德行,要不是有求于你,我连见你一面都懒得。”
“伯爷!”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邵喜话音刚落,从屏幕后,便有一名青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还算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