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是夜,李基一如既往地在楼阁观星,推演着后续的气象变化。
‘还是缺一点东风啊,莫非天不助我?’
李基垂着眼帘,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眼神之中流露着些许不甘。
对于李基而言,一举吞下蓟城下的丘力居与七万余乌桓骑兵的窗口期,同样也是稍纵即逝。
蓟城之中勉强能凑出四万可用战兵,待孙策接了公孙瓒与赵云回来后,还会多出不到两万骑兵。
趁着蹋顿还没有率领着大军与丘力居汇合之前,又或者丘力居知晓了蹋顿那边的结果知难而退之前,这便是留给李基集合六万步骑在野外全歼七万余乌桓骑兵的惟一窗口期。
“刘使君,破乌桓就在此时。”
一改往日士子服装扮的李基,此刻身上也披上了一身轻便且防御力极佳的唐猊银色柳叶甲,显得平日里儒雅沉稳的李基多了几分英气。
只可惜,今夜观星,同样也没有让李基得到想要的天时。
李基无意间抬头扫了一眼天象,神色一动,手中扇风的折扇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目光凝视着上空。
“没错!”
“天欲灭尔等也,乌桓。”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
“子坤,你要领兵袭营?”
“胜负已分。”
此战,李基等了太久了,也筹备了太久了。
“暴雨之内,乌桓的马术再如何高明,视线所见不足两丈,又能有分毫用武之地?再者,此番暴雨之中有闪电连鸣,战马必然受惊难控,使乌桓纵有骑兵八万,实乃不过八万步卒。”
“刘使君所言甚是在理,可今时不同往日,有天时相助,纵使乌桓有战马无数,又岂是我强汉男儿敌手?”李基朗声地说着,语气之中所透露的是绝对的自信。
且考虑到丘力居麾下的乌桓背后有着张举、张纯的支持,在掠夺了右北平郡与渔阳郡的府库后,军中披甲率大幅度提高所带着的战力提升。
正常状况下,以眼下幽州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正面击败占尽地利的乌桓骑兵。
只是在蓟城之内,李基暗中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所收集准备的四万蓑衣,已经尽数穿在了四万士卒的身上。
“甲胄在身,请刘使君恕基不能全礼。”
李基谦逊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承让了,刘使君,基忽想起府中尚有些要事处理,今日棋局便暂且到这里,如何?”
“刘使君,时不待我,天更不待人,败乌桓,使乌桓十年内不敢南望幽州,让无数生民自此可在幽州内安稳休养生息就在此刻,不容犹豫!”
“子坤,该你了。”
不过李基亦知此事急不了,且幽州生民已保住,所差的不过是能否全功,一举将乌桓族的脊梁骨自此打断罢了。
更重要的是,李基提前判断了这一场暴雨的到来以及持续时间。
唯一的区别,那便是李基每隔一个时辰总会抬头观测上空的天象,偶尔还以“计谋模拟器”尝试进行推演。
三日后正午,便是李基等待多时的天时。
“不过这也无妨,够用了……”
而这一身银甲还是刘备专门让人为李基所精心打造的,只是此前李基在吴郡从未亲临第一线,所以这还是李基首次在外穿上这一身唐猊银色柳叶甲。
“天时?”刘虞颇为疑惑地问道。
李基闻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信手捻起一枚白子在棋盘之中落下。
李基喃喃地说着,然后眉头微皱。
而还在等了十余息,尚且不见李基落子的刘虞抬起一看,发现李基在看着上空在神游天外,轻咳一声,道。
不管如何说,在刘虞的心中与李基那便是忘年交一般无二的交情,李基愿意如此为幽州安稳而冒险,这反而让刘虞顿生了几分惭愧之感。
直至,又是一次夜间与刘虞在亭中对弈。
而后的两天里,天清气朗。
眼下既已护住幽州生民,又何必冒险与乌桓死拼?
只是,不等刘虞的心理倾向彻底朝着保守的方向滑落,李基便先一步地开口道。
不过,“天时”难得,李基也决意不再等待,否则错过了这一次机会,焉知在“窗口期”能否等来第二个关键的“天时”。
若是在刘备麾下,李基自然无须如此麻烦,只需提出此刻奇袭乌桓大营,恐怕就算让刘备充当先锋,刘备都会毫不怀疑地拔剑就上。
迄今未有孙策返回的消息,亦不知公孙瓒与赵云所率领的骑兵能够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