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杂乱的马蹄声仿佛也在透露着主人的心情。
败了!
仅仅只是一场大雨,集中了当下乌桓过半青壮的近八万大军,居然就如此被四万左右的汉军步卒所击溃。
这一幕,过去谁若是提出这种假设,丘力居只会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如今,丘力居只觉得仿佛近在咫尺可以让乌桓再度伟大的想法……是个笑话。
明明丘力居深知只需在大营之中坚守到暴雨结束,甚至只要等让无数战马暴动的雷鸣结束。
那么就是乌桓一族的喘息之机,即便是将袭营的汉军尽数留下来都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做不到!
不管组织了多少乌桓勇士往前冲锋,所面对的都仿佛是屠杀。
汉军,不可抵挡!
尤其是那个燕人张三,率领着成建制的汉军,以着那独特的咆哮声在暴雨响雷的环境之中,在大营之中不断横穿直撞。
不仅仅屡次打散了丘力居勉强尝试着集合起来的乌桓精锐,就连大帐都让那个燕人张三率军攻破冲垮,进一步瓦解了丘力居在暴雨之中对整个乌桓大军的指挥。
也就是暴雨遮挡了乌桓人视线的情况下,让乌桓人根本察觉不了具体的伤亡率,只能感觉到汉军在势不可挡地不断突破逼近。
不然,乌桓人根本支撑不到死伤过半才溃败北逃。
“可恶!!汉狗!!!”
丘力居从牙缝之中一点点地挤出了这几个字,所感受着一丝丝绝望在心间笼罩。
乌桓族的人口体量并不算大,即便是算上塞外一些难以统计的牧民,乌桓族撑死也到不了五十万人口。
渔阳郡与右北平郡的大批老弱妇孺死了,丘力居仅仅只是忿怒,但觉得这些损失并不是不可弥补的。
大量的钱粮奴隶,可以迅速地为乌桓族补充损失。
然而,大量青壮的折损对于乌桓而言,是当下的丘力居有些难以接受的。
几乎倾尽全族之力的乌桓才有十六万左右的骑兵,一下子折损了四万余,所产生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兵力不足,也就代表着乌桓今后莫说想要占领幽州,恐怕还需要考虑是否会引来鲜卑族的觊觎。
甚至,还有大汉后续的报复……
乌桓原本就是生存在大汉、鲜卑、匈奴之间存在的夹缝之中,这一刻丘力居骤然意识到了乌桓所面临的处境可谓是急转直下。
旋即,从深深的思虑之中回过神来的丘力居抬头四望,发现零零散散地跟在自己左右北逃的乌桓人不过万余,且大半就连马匹都没有,垂头丧气,一副余惊未消的模样。
且,丘力居看向还有十余个跟着一并逃了出来的乌桓大人与邑帅,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已然再无半点尊重与信任,反而满是质疑与愤怒。
这让丘力居意识到处境艰难的不仅仅是乌桓,更为艰难的反倒是自己。
如此惨烈的一败,让原本地位就不稳固的丘力居,无疑将会面对大量乌桓大人与邑帅的质疑与否认。
丘力居略微一怔过后,猛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统领辽东属国乌桓定居点的“峭王”苏仆延见状,语气充斥着不满地质问道。
“乌桓王为何大笑?莫不是觉得败得还不够惨?”
旋即,丘力居的笑声一止,脸上的颓败一扫而空,傲然地开口道。
“本王所笑,那便是大汉无谋且已是黔驴技穷,幽州诸郡合该终归我乌桓所有。”
“乌桓王莫非得了癔症?仅凭这万余残兵败将欲取幽州?”苏仆延毫不客气地反问了一句。
“万余?”
丘力居冷哼一声,道。“撤出大营者,何止万余?只需派出亲信在附近收拢溃兵,相信最少还能收拢三万余乌桓勇士。”
而另一个也是跟着一并逃出的“汗鲁王”乌延嘲讽道。
“就算还能有三万余可用的乌桓勇士,又有何用?便是连八万大军在乌桓王的指挥下都被汉军步卒打得溃败而逃。”
“愚蠢!”
丘力居怒骂了一声,道。“你们身为乌桓大人统领一方部众,目光居然也是如此短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