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方向。

毕师虎上万精兵强悍，可毕竟是打自家人，也让毕师虎三军士气低沉。别说是仙兵，就算是毕师虎手下众多高手，也一个个沉默着，瞧着中天城即将告破，他们要助巫族染上人族的血，就神情复杂。

“师兄。”

毕师虎身旁女子风韵犹存，其名卫玉，与毕师虎师出同门。卫玉多年来散修身份修行，寻常资源都由靠毕师虎支援，师兄妹二人即便是千年未见，也常有联系。如今毕师虎有要事，也不管如何，卫玉毫不犹豫前来。

卫玉也管不得师兄是否要残杀同族，只是见师兄属下眉眼低垂，凝声道：“师兄，巫族人信不得，此战之后你的属下恐有异心。如今皇朝已经容不下你，他们对你而言也不过拖油瓶，此战之后你随我去东海师门，有师尊庇护，我们谁也不怕。”

闻言，毕师虎微微蹙眉，“我们一门五人，师尊常言我没出息，此番我当了逃兵，再入不得师尊的法眼。我还有父辈的荣誉在身，我不能丧了我祖辈的名头。我发过誓的，此生若不创下天大功劳，名扬天下，永不娶妻生子。”

卫玉沉默。

毕师虎深吸一口气，他怎瞧不见属下们的士气低落？

只瞥了眼中天城内，便朝属下们道：“准备好，巫族马上要杀入中天城。”

“元帅！”

这般为巫族卖命，葛力再也忍不住，他咬牙道：“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能干。你让我们逃，成，大虞州府那一战不敢打，我跟你逃。你要干青云李氏，我不带怕的。哪天你要和巴思域搏一搏，我也敢与你同在，去跟合体一战。”

“可你让我跟着巫族打中天城，我打不来！中天城不是大虞，中天城一破，天南危急，皇朝危急。你这是要让我葛力的骂名永远刻在皇朝的耻辱柱上，我的手染上了同胞的血！”

见状，神射关明轩怒斥，“姓葛的，跟着元帅你我就有荣华富贵，你现在清高了？大虞州府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那能一样吗？”葛力怒发冲冠，以至面如恶鬼，“李天月死了也就死了，三十二万人为国捐躯，我们保存实力，元帅说了，是要让我们留待有用之身。荣华富贵，我炼虚之境在皇朝哪里没有荣华富贵？”

“这时候你在内讧什么？”蔡永珍冷哼一声，却是怒视关明轩。

“够了！”

毕师虎声音低沉，却让属下们安静下来，葛力和蔡永珍不忿扭头。

却听毕师虎道：“中天城告破已成定局，我说过会给你们带来荣誉，你们跟了我多少年？我何时欺骗过你们？”

“元帅？”葛力一怔。

毕师虎横眉冷目，“城中未久便是一场搏杀，我们背负的骂名，还有这些年逃亡的日子，也要结束，你们真当我毕师虎昏了头，信了巫族人不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看中天城另一头，巫族人已经破开了法阵。

毕师虎深吸了一口气，“我与丰图接触数十年，我了解他的性子，此人不笨。巫族杀来，必然会集结城中修士誓死拼杀，他只有一万精兵，剩下的都是散兵游勇。可你们不要忘了，死亡的威胁下，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拼命！”

“我要打胜仗，中天城和巫族拼杀，而我们也就成了关键。”

轰鸣声响，中天城的神炎法阵熄灭，法力碰撞形成的光芒如旭日般耀眼。三十万巫族，闯破了大阵，也轰碎了城墙，无数的巫族人如潮水一般涌入中天城，人族修士和巫族在搏杀。

毕师虎眼中散发精芒，也让追随他的三军振奋。

“我在中天城这些年，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人看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世人衡量的是价值，荣耀足够掩盖我们背后的肮脏。”

“此战，我们要打的不是同胞，而是巫族。此战一胜，世人只会知道，是我毕师虎带领你们这些悍不畏死的将士，拯救了中天城，拯救了天南。我们不会再背负逃兵的骂名，皇朝会给我们足够的嘉奖，巴思域也要因此感恩戴德。”

属下们不可思议地望着毕师虎，这位他们追随了数十年、数百年乃至万年的元帅，风采依旧！

“元帅，你...”

葛力瞧见，毕师虎桎梏了多年的炼虚巅峰法力，在升腾，“你...距离半步合体，不远了。”

“这是我的道，百战之师，永无败绩的道，吾道，不败！”毕师虎嘴角微微上扬，“此战，是我的道途，足矣让我突破半步合体，皇朝嘉奖，再奔赴大虞征战，不出百年我便是合体，这天下，有我一席之地！”

中天城法力碰撞的光芒落在毕师虎和三军仙兵的身上，他们一行逃兵的污浊，如被这城中搏杀的光辉驱散，即将迎来世人崇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