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来探病的。”
走在回薛夫人院落路上,周景云低声说。
庄篱点点头:“是来看我的,虽然成亲的时候让他见过了,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时间长了,就忘记了。”
忘记了吗?也是,一个孤女,张择也没记在心里。
周景云说:“姨母的病好多了,你不用费心去找大夫了,家里…..”
但此时有两个小厮连滚带爬地从踏板上冲进去,打破了安静。
两人在街上拉拉扯扯走着,忽地薛四公子眼一亮,对着前方喊“世子!”
薛四郎松口气,踹了旁边小厮一脚“大惊小怪的东西。”
“不是,是张择来了!”小厮哑声喊。
周景云笑了:“没事,他只是听说姨母病好了,来看看,毕竟薛老夫人是皇亲,陛下关切询问的时候,他好回答。”又补充一句,“他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回家去看看,家里一切如常。”
上官月对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听说张择去薛家了,四郎吓得不了,连路都走不了,我特意送他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庄篱笑了:“这是我运气不好,又运气好。”
白天的楼船珠光宝气都黯然了几分,漂浮在水面上,宛如一座空楼。
另一个小厮点头:“对对,那些兵卫都在门外没进去。”
此时已经到了午间,深秋的日光有些刺眼,上官月忍不住打个哈欠,白天出门真是令人困倦啊。
那女子对他微微颔首道谢,带着婢女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又成了她运气好。
上官月摇头:“我刚才都听到了,张择去抄你家,你现在不能走。”
她离开白家来庄先生身边,为了割断与白家的关系,避免厄运累害白家,改了姓氏,但保留了篱这个字,毕竟是母亲起的。
张择的名字一向被用来吓唬小孩子,能止住哭闹,薛四公子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被吓的坐起来,睡意全无。
“天下同名的人很多,虽然巧但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相貌。”周景云说,看了眼庄篱,“还好你和你姐姐长的不像。”
他们也不敢靠近,急急忙忙就来找薛四公子报消息了。
薛四郎忙甩开上官月。
“也没抄家….”小厮忙又说。
上官月两步跳过去,搭上他的肩头,抬了抬下巴,问:“刚才那娘子是什么人?”
薛四郎的声音传来,上官月看过去,见他对自己没好气的瞪眼。
上官月回过神,说声“抱歉。”避开两步。
薛四公子愁眉苦脸:“我不会跑的,我又能跑到哪里去。”
车夫扬鞭催马,马车缓缓在街上而去。
说罢垂下视线。
“干什么去?”上官月问。
见他回头,却不让路,女子身边的婢女几分不悦。
“我的名字也是问题,早晚都要被他查问。”庄篱说。
那边周景云也随之上了马车。
……
“上官小郎君,我们家没被抄家。”
“家里都好好的,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薛四公子跌跌撞撞起来,向外走,刚走到门外,被斜刺里伸出的手揪住。
身后忽然有女声轻轻。
一楼大厅角落里,薛四公子摊开手脚睡的正香。
薛四郎瞪他一眼:“你可别动歪心思,那是世子的妻子。”
上官月已经也在同时看过去,见周景云站在一间医馆前,跟一个侍卫在说话。
所以察觉张择意图要见庄篱,他没有丝毫惊慌,坦然大方让人请来了。
上官月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龇牙一笑:“你要是走了,张择寻来,我岂不是麻烦大了?我要把你亲自交到张择手上,免得你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