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
“陪嫁来的马儿在马厩中可还好?”
“回大娘子,都是按照侯府旧例喂养着的。”
“那就好!”
卯时初刻(清晨五点左右)
天色依然黑着,
积英巷,
盛家学堂院儿,
长柏和打着灯笼的小厮汗牛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没几步路主仆二人走到学堂门口,掀开门口的帘子,长柏愣了一下。
长柏往日里来的时候,学堂中定是一片黑暗的,
今日他却发现斜对角的桌上,一盏蜡烛正亮着。
进了学堂,长柏道:
“靖哥儿?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徐载靖抬起头,道:“今日没在家中吃早饭,所以来的早了些,吃吗?”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肉馒头。
长柏微微一笑,道:“吃过了!”
说话的空隙里,汗牛已经将蜡烛点着,走到了最后面,和同样啃着肉馒头的云想打了声招呼。
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
蜡烛被吹灭后,学堂中人逐渐多了起来。
上午做完了庄学究布置下的一道题后,学堂内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徐载靖坐在座位上,上半身倚靠着墙壁,接过云想递过来的茶盅喝了一口后,朝着三个兰看了一眼。
墨兰在用手梳着头发,如兰趴在桌上假寐,放下毛笔伸懒腰的明兰脸上居然并没有什么高兴或者憧憬的神色?
徐载靖眼珠一转,将茶盅递给云想,站起来踱步到明兰附近,看着她写的字,道:
“明兰,这几日你表哥我刚学了算卦,看你这字.”
明兰:“字怎么了?”
后面的小小桃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徐载靖。
徐载靖:“想知道?”
明兰和小小桃一起点着头。
徐载靖闭上眼皱着眉,一副高深的模样,大拇手指还在指节上动来动去,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道:
“明兰,看你这字,我推算出,这几日说不定有亲朋要来拜访。”
看着明兰的样子,徐载靖道:“不信?”
明兰迟疑的点头道:“信!”
徐载靖:“信的话,承惠,卦钱,两个滴酥泡螺。”
小小桃眼睛一下瞪大了:两个?那岂不是她和姑娘的都没的吃了!!
明兰:“那我不信了!”
前面正在假寐的如兰憋笑:“吭!”
徐载靖装作无奈的样子,道:
“明兰,没你这样的!”
“要不这样,假如这两日真有亲朋来,你给我四个滴酥泡螺!”
“没来,我给你们三个,每人一盒樱桃煎!”
听到‘樱桃煎’,如兰也不假寐了,转身朝着明兰道:
“六妹妹,快答应表哥!樱桃煎哎!”
明兰看着前面两个姐姐的眼神,她迟疑的点了点头。
休息时间结束,
徐载靖等人继续作着庄学究布置下来的题目。
中午用饭的时候,
三个兰各回各院儿,
明兰带着小小桃来到寿安堂的时候,
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嫡母王若弗的笑声:
“哈哈哈!哎呦,明儿她姨妈,你这话说的,那真得借您的吉言了!”
听到此话,明兰和小小桃惊讶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加快速度朝寿安堂走去。
掀帘子进到厅堂中,明兰这才看到,一个坐在绣墩上的妇人,不是姨妈又是何人!
明兰赶忙和老夫人、王若弗福了礼。
“明丫头,去,到你姨妈身边,让她仔细瞧瞧你。”
听到嫡母的话,明兰看了一眼老夫人后,走到了卫愈意身前。
卫愈意笑着摸了摸明兰的脸蛋儿,道:“这老夫人和大娘子费心了,这丫头都这么胖了!”
老夫人看着明兰,道:“这丫头下学没事,就跟在素琴身后研究好吃的,不胖才怪!”
明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寿安堂里又是一阵笑声。
卫愈意搂着明兰,笑着道:
“之前姐姐和我说过,大姐儿冬天没到,天一变冷就送她披风、棉絮,真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这里面少不了老夫人和大娘子的教导!这么好的姻缘呀,是她应得的!”
坐在椅子上的王若弗开怀的笑露白牙,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后轻抖手绢儿道:
“哪有姨妈说的这么好!”
卫愈意微微前倾身子,语气笃定的说道:“大姐儿这胎,定是个小公子!”
王若弗笑得更开怀了:
“哎哟!我也是日日烧香,求着呢!”
“虽说侯府亲家和我说不着急,儿女都一样,可咱们高嫁的姑娘,不得赶紧开枝散叶,开花结果?”
笑完,王若弗惆怅的说道:“就是到时候,天要变热了,华儿她坐月子要受罪了!”
卫愈意点了点头。
老夫人微笑着看着说话的卫愈意,眼中很是满意。
喝了一口茶后,老夫人道:
“她姨妈,那便如此说定了,长槙年纪还小,便由我带着。”
“明日一早,便让明儿和她小娘坐马车去家里,看看你俩的母亲。”
“到时我让茹安带着仆役跟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开口便是。”
说完,老夫人看着王若弗道:“大娘子,这般可好?”
一旁的王若弗笑着道:“好的好的!”
卫愈意怀里的明兰,听到此话,眼中满是惊喜,自她懂事还没见过小娘的母亲呢!
老夫人微笑着继续道:“好,老婆子也累了,明儿和陪着姨妈去今安斋看看吧。”
今安斋,
卫愈意一脸宠溺的看着睡着的小孩儿,
看了一眼姐姐后,卫愈意低声道:“看着槙儿像姐姐你多一些!”
卫小娘笑了笑,道:“之前主君堂兄,维大爷来盛家的时候,看到槙儿,倒说像主君多一些。”
卫愈意疑惑的看了看长槙:“有么?”
小孩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咂了咂嘴,姐妹二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悄悄走到外间落座,
小蝶带着明兰和小桃,笑着端着茶走过来放到桌上。
卫小娘握着卫愈意的手,摸了摸她的胳膊后,她看着妹妹低声道:
“你这么瘦了?”
卫愈意笑道:“走了这么久,舟车劳顿,怎么能不瘦?你妹夫瘦的更厉害!”
“那,以后咱们家就在汴京住下了?”
听到姐姐的话,卫愈意重重的点头,道:“总不能老让姐姐你离我们这么远,父亲的牌位我也带着了。”
卫小娘点了点头,道:“那便请到玉清观里吧。”
一旁的明兰高兴的看着母亲和姨妈,浑然忘了她要付出四个滴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