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的队伍来到了接官亭前。
所有官员皆是上前去恭迎。
陈寒从马车上下来,故意问道,“按察使孔大人怎么没见到?”
山东巡抚上前去回道:“回禀钦差大人,按察使孔大人在家卧病,他的意思是,如果您要见他的话,得亲自到他府邸去,要不然,您可以直接前往曲阜。”
这话一说,陈寒偏过头看向他。
山东巡抚脸上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甚至满脸笑盈盈,看陈寒看他,他还直接回道:“这是按察使孔大人的原话,下官只是如实传达。”
李如松、刘挺、王虎他们听了之后都分外的愤怒。
真是没想到这个按察使孔尚义居然如此的嚣张跋扈。
这哪里是什么生病啊,这是想给陈寒一个下马威啊!
看起来果然是仗着自己是孔家人,一点都不把朝廷钦差放在眼里。
估计是觉得我们是千年世家,还需要尊重朝廷的官员吗?
正所谓铁打的王朝流水的皇帝,皇帝没了,但我们孔家却依旧能够屹立在这片土地上。
其他的官员都是偷眼看陈寒,眼神里边藏不住的戏谑。
都是想看看陈寒如何出丑。
他们自己当然是不敢给陈寒这么为难,但人家孔家的人就敢。
陈寒看到他们的态度,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即笑道:“好啊,既然按察使大人生病在家,身为钦差的确该上门去看看。
走吧,本督就不在馆驿歇息了,直接进城,到按察使大人的府邸去看看。”
说着陈寒从马车上下来,骑马直奔城里去。
看着陈寒的车队离开,山东的官员窃窃私语。
“中丞大人,您刚才说得太好了,就应该奚落奚落他,让他知道,我们山东的官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对啊,有孔大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看这个家伙还如何嚣张跋扈?”
“就是要杀杀他的锐气。”
“走吧,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好戏。”山东巡抚率领官员跟着去。
……
济南城的大街之上,在热闹的主街,一家杂货铺前。
百姓们围观着窃窃私语。
一对父女瘫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在杂货铺门口坐着一个穿着丝绸、官不是官,民不是民的,留着两撇八字胡、尖嘴猴腮的家伙。
两个低等级的狗腿子,穿着青色的丝绸衣裳,正在对着百姓呼呼喝喝。
“我说老头,我们二管家明明借给你一百两纹银,你怎么敢说没有?”
另外一个狗腿子说道:“对呀,我们二管家那一天,明明亲手将一百两银子借给你,说是看中伱这杂货铺有利可图,借本钱给你,让你把铺子扩大。
如今已经三个月,该还钱了吧。
说好的利息,到如今连本带利应该还五百两,拿钱来,没钱的话,拿你的女儿来抵。”
杂货铺老板抱着自己那十五岁颇有姿色的女儿,大声喊冤:“乡亲们呐,你们得给我们做见证啊,
我们什么时候借过一百两纹银。
这位二管家,今日也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三个月前何曾来的交往?
这可是朗朗乾坤啊,我们没有借,哪里有借钱。”
坐在杂货铺门口挡着大门的那个八字胡,就是所谓的二管家。
他手里边攥着一对文玩核桃,懒洋洋地问道,“谁说没有借呀?我拿的可是两锭五十两的青州官银,亲自交在你手上。
大家伙可都是看见了的……”说着他看向了百姓,扯着嗓子问:“你们说,看没看见?”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咬得很重。
百姓们被他的眼神一扫都往后倒退了半步。
不过大家都在低声的议论:
“这一看就是没有借,肯定是故意找茬。”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瞧人家杂货铺老板的闺女漂亮,要强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