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下方变得面目全非的山谷,所有树木长高至少十丈,郁郁葱葱,生机旺盛,地面杂草覆盖得不见山路和石坪,比人还高,树亭覆满树叶藤蔓。
“师姐稍等片刻,待我清理出一处喝茶地方。”
徐源长令隐形替他护法的化身,马上将树亭那一片整理下。
不过盏茶时间,树亭多余的枝叶和横生树干被修剪一空,清扫擦拭干净,那附近修出路径。
草木芬芳,夏花绚烂。
徐源长请蓝影儿在对面树椅坐下,拿出铜壶和灵茶叶,让徐尧铃去下方谷底打来山泉水烹茶,他与师姐聊着家常,谈论交流修行心得。
蓝影儿没有提及徐尧铃蒙受不白之冤的事情,她犯不着多嚼舌根。
聊了一阵,转而请教疑惑:“我修无心剑,按说修为新晋不过六年,应是突飞猛进之际,却不知为何没有修剑欲望,整个人处于……懒散、漫无目的状态,去年冬天,我特意回一趟忘剑锋,就此请教俞师姐,她说自己没有修炼过无心剑,像我这样或许是陷入剑心瓶颈,需要用漫长时间熬过去,让我寻你请教,说你对于解惑开导心境有独特见解。”
徐源长打量几眼恢复清冷的师姐,沉吟道:“你修无心剑有几层剑心境界?”
他曾经听老黎说过,剑修若是追求的方向太过纯粹,需要剑心与修为齐头并进,若有失衡便容易陷入某种瓶颈不自知,茫然找不到头绪。
不仅耽误修行,非常磨砺心性。
打来新鲜泉水的徐尧铃,在树亭下风角落点炉烹茶,见两位老祖不避着她谈论高深隐秘话题,她默不作声专心盯着铜壶,眼观鼻鼻观心。
蓝影儿回道:“共有五层,分别是见、心、无、忘、神,我目前已摸索晋级无剑之境,此境太过玄奥,更是无人能够请教。”
徐源长心中默念“见剑、心剑、无剑、忘剑”,至于最后一层神剑境离得太远,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倒是蓝师姐面临的无剑境和他领悟的内幻术“无物”,似乎有相通之处。
“师姐,我用道骨幻心演示一门神通,你且观摩一二。”
蓝影儿闻言立刻发现对面坐着的师弟竟然不是真实存在,再仔细看时,又实实在在坐在那里,她一时分不清真假虚实。
接着她看到山谷中出现无数师弟身影,其中有一具如山巍峨,竟然是法相神通。
下一瞬间所有身影消失不见,连同对面坐着的身影亦不见了。
“有一位前辈指点过我,‘无’中生‘有’,想要领悟某种境界,可以从其对立面着手揣摩,越是高深之境,越要体悟‘无’之对面的‘有’,道家前辈有句箴言,‘天若有情天亦老,道是无情却有情’,便是这个道理。”
徐源长的声音缥缈传来。
蓝影儿蹙眉沉思刻余钟,她原本是极聪明之人,明白师弟的劝解之意。
起身朝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椅行了一礼。
“多谢师弟解惑,我想应该是寻到剑境结症所在,今后我往‘有’方面尝试,从有剑揣摩无剑之意。”
“师姐不必客气,同门交流,各有收获。”
徐源长出现在对面还礼,又朝角落处道:“尧铃,你的茶水还没烹好吗?”
他通过抓住一瞬间的灵光用观天石入定,以道为根骨,以幻为心迹,不知花费多长时日,修为突飞猛进至六重楼中期,还领悟了法相之妙。
对于“无中生有”领悟越发精深。
徐尧铃如同大梦初醒,赶紧从早已熄火的炉子上将茶壶端来,斟茶倒水,伸手虚请。
蓝影儿一脸的轻松,举盏相敬,难怪俞师姐对于徐师弟赞不绝口,解惑的本事确实有独到之处,其本身的神通,恐怕不在神秘的木先生之下。
两人喝茶聊着闲话。
徐源长偏头看向南方,笑道:“什么风将老何也吹来了。”
很快,一个黑点出现天边,接着何述堂的大嗓门响起:“源长老弟,你太不够意思,悄没声息躲在百林谷清修,也不吱一声,生怕哥哥找你打秋风?”
徐源长起身抱拳哈哈大笑迎了一迎,寒暄着请老何落座。
何述堂却没有坐,朝着给他倒茶水的徐尧铃道歉:“何家不肖子孙何明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我已经将何明安和另外一名怂恿坏事的女弟子,废除修为,交由刑堂绑缚刑柱示众十日,再行斩刑重罚。”
徐尧铃连声道“不敢不敢”。
何述堂再才坐下,将后裔子孙做下的恶事讲与徐源长听。
他可不想得罪这名结交于微末之时的兄弟。
徐源长摆手笑着道:“重了,何兄见外,小辈们之间的事情交由他们处理,就当是修行磨砺。”
“家风宜严不容怠,是我平常疏于管教,导致家族后裔出了败类纨绔,惭愧惭愧!”
正说得热闹之时,天边又飞来两道身影,隔得很远,便有声音传来。
“哎,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等等我。”
“哈哈,胜天来了。”
何述堂起身招手,叫道:“就差你了,快将你身上存放的好酒拿出来,咱们喝一个痛快。”
他是好酒之人,与徐胜天更是不见外。
徐胜天让雪粒自去玩耍,落座之后传音道:“三叔,我寻到玄介卿那头老龟的下落,咱们去做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