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山庄是无极观在翘角城的产业,占地约十里,三座小山环绕,殿台楼阁,奇花异树应有尽有,有瀑布垂挂,下方一片碧波湖泊,如明珠点缀,水灵气尤为充盈活跃。
何其智临时召集的“论法会”便在风景如画的湖畔举行。
黄昏时分,徐源长如约踏上青玉台阶,有守门修士上前恭迎问候,青裙侍女领着客人走进山庄,飞行绕过如屏风的山头,从谷口抵达湖畔。
“徐道友,请上湖岛来,何某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何其智在薄雾弥漫的岛上扬声招呼。
湖畔水边、风雨长廊,以及山头观景台上,有众多目光往面貌陌生的客人看去。
论法会没有太多规矩约束,有三五个客人提前到了,谈得来便算开始。
徐源长抱拳微笑环视一圈向众人示意,他是按约定时候赶到,山庄参会的客人已经多达五十余人,不,还有七八名化作人形的妖修。
翘角城难得有异域来的同阶修士,大家听到消息,纷纷从潜修地赶来了。
还有几个是从附近三万里外的千嶂城赶来,都想瞧瞧稀奇。
谈法论道,取长补短。
或许能从异域修士身上得到启发。
平常举办论法会之前,东道主会提前一年放出消息。
方便在外游历的同道赶回来,或者要小闭关的修士预留出参会时间。
这回临时论法会召集得很仓促,要不是有异域修士参会作为噱头,必定冷冷清清没几个人愿意来,大家都很忙的。
徐源长轻踏湖面,如蜻蜓点水,一步数丈,身后留下轻微荡漾开来的涟漪。
等他走上湖岛,湖面留下一朵朵似莲花绽放又相互交织的水花。
天上霞光映照下,涟漪水花色泽缓缓变化着。
“徐道友原来是阵道高手,‘左右逢源,点水破幻’,实在是玄妙至极,佩服佩服!”
一名面色枯黄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左眼略大,惊叹不已,朝走上玉石小道的徐源长拱手:“无留山雁寒林,见过徐道友,还请移步手谈三局。”
他是老实不客气直接邀请了。
在座众人皆知长乐山庄的明珠湖,布置有高明水幻阵,处于虚与实之间。
想要从水上过岛,难度相当大,不是阵道高手还是老老实实从上方飞去,若不然容易出丑。
作为初次参会的客人,想得到尊重,要尽量展现出来相应的实力。
徐源长花了一天多时间,专门了解过论法会相关情况。
即便知道得流于表面,但是足够用了。
施起元笑着打断雁寒林的急不可耐,道:“老雁,过份了啊,咱们参会的可不只你一个阵道大师,先让何兄给客人介绍之后,你再抢人不迟。”
何其智也笑骂一句:“老雁就是个急性子。”
再才将徐源长隆重介绍给众人,又将附近数人介绍给新客人。
有好几人从山上飞来,与客人寒暄客套一阵。
有人笑着道:“徐道友,除了阵道,可否为我们演示一门神通法术?让我等见识一下异域秘法,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其中有人远游到过方寸山界,知道一路走来要经过两座界域,传送花费巨大,而且远游路上随时面临各种不可测风险,不是高手,没人愿意以六重楼修为跨界游历。
另有妖修女子接话起哄:“徐道友若是觉着单独演示法术,枯燥乏味了些,蒋道友是热心肠,可以当绿叶捧场。”
“秋狸仙子,你可莫害人,蒋某这几手乡下把式,哪敢在方家面前献丑?”
那人赶紧推脱,切磋比试就免了。
都是修炼少则七八百年,甚至一千多年的老家伙,出头鸟当不得。
其他人却开始挤兑妖修女子,叫道:“秋狸仙子,你与徐道友共演一场,想必精彩绝伦。”
“哈哈,秋狸仙子演一个,给这次论法会留一段佳话。”
有人附和笑道。
陆续还有参会修士赶来,气氛热闹起来。
身为东道的何其智见客人神态自如,便笑着邀请:“徐道友,要不随便露一手打发他们,不拘高低,图一个高兴。”
徐源长笑着答应,“恭敬不如从命,徐某演示一门火术,请诸位同道指点。”
朝着十余丈外的湖面一挥衣袖。
有丝丝赤色火焰从逐渐消散的涟漪水面升腾,瞬间连成朵朵波动火花,“水中生火,阵纹如鱼”,更神奇地是没有惊动湖面水幻大阵,非常融洽的画面。
痴迷阵道的雁寒林飞上空中观赏,大小眼越发明显,连连惊叹:“信手拈来,挥火成阵,很了不得的法术和阵法融合神通!”
他能看出异域来的客人用火术演示出一门虚实转换的幻阵。
仅仅从水面走一遭,徐道友便将神通幻阵融于湖面水幻大阵,使得两者和谐共处,互不干扰,这份阵道造诣,和即兴发挥创造力,强得离谱啊。
他更加期待等会的手谈切磋。
他需要的是外人带给他的奇思妙想,若是能触动沉寂已久的那根弦,便谢天谢地。
有精通火术的修士,从纯阳火中看出阴火、雷电暗含,有无数种变化,一旦爆发,威力惊人,与身边修士低声讨论着。
徐源长浅尝辄止,见好便收,挥手消掉神通,抱拳笑道:“徐某献丑,希望有幸能见识诸位神妙演法。”
他也是第一次驭火为阵,他精通的是“入微天地”,以幻心掌控虚、实变化,没成想很轻易便完成了尝试,他以虚实与湖面大阵相契合,不喧宾夺主,因而能将神通短暂呈现出来,时间久了可就不好说。
他算是取巧,不过效果很不错。
他目前很需要一个宗门身份,为不久的将来突破到七重楼做准备。
今后外出行走,也要有一个能托底的身份。
既然给他表现机会,他必须要抓住,该高调时候当仁不让。
“珠玉在前,何某可不敢演法自曝其短,哈哈,徐道友,请去亭子里就坐,我看老雁都等到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