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是皇帝,从小学的是帝王术,看的是后宫的尔虞我诈,听的是前朝的腥风血雨。
见孙美人没多大会儿,额头上就已经见了红,林淳欢轻轻皱眉,看了身旁的春雨一眼。
“不管你想到了什么,从现在开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明白了吗?”
随后就被林淳欢打发去厨房取糕点。
不说,自然是因为不能说!
春雨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微有些抖。
“明……明白。”春雨愣愣的点头。
“若威胁孙美人的是淑妃或者宜贵嫔,那她理应去求皇后才是,为何会求到长春宫来!”
眼底全是无措。
昨日下毒的事情才出,今日孙美人就求了过来。
“只要娘娘肯救下嫔妾这条命,往后嫔妾就是娘娘的一条狗,求求娘娘了,求求娘娘了……”
一个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在爱上一个女人后,不仅会给对方无尽的偏爱与疼宠,甚至会为对方,一再打破自己的规矩与底线。
“有话说话便是了,您和我家娘娘都是皇上的妃妾,若是让人瞧见您朝我家娘娘这般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娘娘苛待美人呢。”
“救命?”林淳欢笑着摇摇头,“昨日的事,美人也是清楚的,本宫才刚入宫酒里就被人下了东西,若不是皇上护着本宫,本宫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从孙美人踏入长春宫那一刻,林淳欢就已经想清楚了始末,唇角微微扬起,“原来,是你啊。”
言语中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
不过林淳欢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笑了一声遍示意春雨起身,“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本宫就当没有听见,往后,你也不要再提。”
看着春雨离开的背影,林淳欢的眼底盛满了笑意,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在那些小丫头中挑了个顺眼的。
春雨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猜测,让她没法冷静下来,“孙美人在低位妃嫔中,已经是位份最高的,能威胁到她性命的人根本就没几个,皇后又一向有贤德之命,素来公正。”
一声轻叹,林淳欢摇摇头起身离开,而桌面上,她拨弄的那些花瓣,大半都落在了地上。
可说着说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只觉得一股子寒意,顺着背脊爬遍她的全身,冷得她动弹不得,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将人送走,春雨脚步匆匆的回道偏厅,话还没说出口人便跪下了,“娘娘,孙美人今日不对劲!”
民间有多少贵妇人都用着岁月绣坊的东西,更是与纺主关系亲近,光是这一点,都是她比不了的。
想清楚始末,林淳欢的眼神更冷了些,伸手轻轻拨弄着桌上放着的花儿,再不看跪在地上的孙美人一眼。
虽然不知道孙美人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是什么目的,是恶意还是善意,她都不准备接受。
坐上车架时,林淳欢突然想到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子。
“所以,你的结论呢?”林淳欢停下了拨弄花瓣的手,唇角含笑看向春雨,“怎么不说了。”
越是爱重,越是珍惜,就越是要藏得好。
她进宫那日那样的大张旗鼓,不过是皇帝并不那么在意她的死活罢了。
换句话说,皇帝在意的,是她的清白,她的身子,却不是她是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