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在那一堆信封里,还看到一封写给顾晓然的信,他一愣,顺手把这封信也给取了出来,“这是我同学的信,我一起拿了吧。”
“行,拿吧。”保安不以为意,重新把抽屉关上。
秋火明把信都装好,跟保安道了一声谢,骑着车就往回行驶。
给顾晓然的这封信下面的地址是申海市,想必是她的家人或朋友寄给她的,但是寄到学校倒是少见。
拐进前面的巷子就要到顾晓然的家了,没多久,就看到她的院子了,他下了车,把车推了过去。
“扣扣”他屈指敲响院门,顺手将书包里的李记者寄过来的信封给拿了出来,撕开封口,看到里面塞了一沓厚厚的照片。
他刚想抽出来看看,院子里传来顾晓然的声音,“谁?”
“我,秋火明。”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顾晓然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睡裙,头发依旧扎成马尾,脚下穿着塑料拖鞋,看院子里的小物件,她刚刚应该是在看书、喝茶。
“我来送信。”秋火明把之前拿到的那封信递给她,顺便解释了一句:“我去学校拿照片,刚好在保安那看到你的信,就一起带过来了。”
“进来喝杯茶呗,辛苦啦。”
“就等你邀请了。”秋火明将车停在她的院子门口,毕竟是孤男寡女,秋火明很体贴地将院门半掩着,并没有合上。
院子里跟他上回来,布置差不多,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一个茶杯,一本倒扣的书搁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你等一下,我去拿张椅子,顺便给你拿个杯子。”
“行啊。”秋火明四顾了一遍,没看到自己之前修理的那把小竹椅。
院子的地上洒了水,旁边的风扇对着院子在吹,院子的大半都遮挡在围墙与那栋小楼的阴影里,倒也不觉得热。
椅子端了过来。
秋火明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将信封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
“咦,这是上回那位李哥拍的?”顾晓然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自己的样子。
“对,你翻翻看,要哪些自己拿。”秋火明干脆把照片都递给她。
“那我可先选了。”
她低着头,一张张的翻看了起来,秋火明见她搁在茶几上的申海市寄过来的信。
“你不先看看是谁给你寄的信?”
“还能是谁,一个讨厌鬼。”
顾晓然一边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抽出五张照片下来。
她抬头笑道,“我挑好了。”
五张照片中,有四张是她的独照,唯一的一张合照是他们坐在教室里,黄老师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秋火明翻看着一本书,前面的顾晓然正在低头装作写字。
李记者很会取景,这张照片拍得极为自然。
她收好照片,这才给秋火明的杯子里倒满茶水。
趁着秋火明翻看剩下照片的当口,她把桌上的信封拿在手上,随手将封口撕开。
紧接着听到小姑娘恼怒地骂了一声,“这家伙怎么也报了首都!”
“这家伙?”秋火明抬头看向顾晓然。
“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拜他所赐,我跟我爸反目了……”她伸手将信纸撕碎,眉头轻蹙,“希望他不要跟我同一个学校。”
“你的追求者?”秋火明问道。
顾晓然的耳根微红,“当然不是,不过,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完了,那就是青梅竹马……”秋火明收拾好剩下的照片,装回信封里,露出一副哀怨地样子看向顾晓然。
顾晓然气笑了,“侬正经一点好伐,我跟伊是伐可能额事体……”话一说出口,她立即捂住嘴。
“不好意思,我一急就说了家乡话。”
“我竟然听懂了。”秋火明见她窘迫,一扬眉头,笑嘻嘻地说道:“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你通知书拿到手了吗?我今天刚收到,给你先掌个眼。”
秋火明把信封收好,取出自己的通知书递给顾晓然。
“我打算提前出发,走水路到申海玩一天,再从申海市到五昌镇,在五昌也住一天,再从五昌坐火车到羊城。”
“水路?为什么要走水路?”顾晓然看好通知书后,把它还给秋火明,接着说道:“我的通知书昨天就到了,我打算过两天就去把户口跟粮油关系给办了……”
“坐车路上时间太久了,要绕很多路,而且挺无趣的,我们这里靠近长江,骛湖码头名气很大,往来的客船数量很多,当然也可以直接从骛湖码头乘船直接到五昌镇,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四处玩了……”
秋火明解释了一遍。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顾晓然有几分意动的样子。
“9月3号之前得赶到羊城,我打算8月18号就出发。”
“我也要先回一趟申海市,话说,我还没乘坐过客船,要不我们一起吧,到了申海市,我带你去城隍庙去吃小笼,特别得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好几笼,你钱可要带够。”
“我有钱,随你吃。”
“……”
秋火明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最早开往骛湖码头的班次,“最早的一班应该是7点20分,要么,我们18号早上7点直接车站大厅里碰头,先坐车到骛湖码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秋火明看了一眼天色。
他把杯子里已经放凉了的茶一口气喝光,这才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我后天去办理户口跟粮油关系,一会儿我到胖子家,估计他的通知书也下来了,你要么后天跟我们一起去办理?”
“行,要么你骑车过来顺一下我?”
顾晓然眉头皱了一下,“有车的时候不觉得有多方便,这没车还真不习惯。”
“小事一桩,那后天上午我就过来,中午刚好跟胖子他们一起吃个饭……”
好了,接下来,火子哥就要出去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