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书瑶没说话，只是看着朽木。

朽木注视着池书瑶的眼睛：“我怀疑你真的不是人，你听到我说这些，竟然毫无反应。”

池书瑶说：“我应该有什么反应？震惊？吃惊？怒斥你不是人？还是骂你为什么不为家人报仇？如果有这些反应才算是人，那就当我不是人吧，至少不是个正常人。”

朽木又说：“你不是正常人，我也不是，鬼杀者都不是正常人，但我知道，你并不残忍。”

池书瑶只是笑了下：“是吧，也许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某一天我会变得很残忍。”

朽木接着继续自己的回忆：“我们继续踏上所谓的征途，那时候我突然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自己又应该做什么。”

池书瑶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朽木问：“为什么？”

池书瑶说：“因为你太满足了，如果让你变回普通人，没办法再轻松赚钱的时候，你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了，你每天只会忙着思考怎么赚钱，怎么还贷款。”

朽木点头：“是呀，这就是我很想变回普通人的原因，我宁愿被那些事情折磨。”

池书瑶说：“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朽木说：“我和枯影被机构盯上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有专门应对鬼杀的机构存在，也发现原来不止我们两个鬼杀者，还有很多。”

最终，朽木还是落入机构所设下的陷阱里被生擒，因为对方那个鬼杀者太强大了，完全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原本朽木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机构只是提出让他加入，而不是要杀了他。

这简直太讽刺了。

应对鬼杀的机构，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消灭鬼杀者的，而是为了收容和控制鬼杀者，将他们变成自己的棋子和武器。

毕竟控制机构的也是人，是人就有私欲。

当然，那时候机构对朽木说的还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类似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这个世界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赎罪的同时也可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些话。

虽然朽木知道那些是屁话也是废话，但他还是同意了。

他同意，并不是要洗心革面，因为鬼杀者要活着就必须杀人，他只是想换一种活法。

加入机构后，机构给朽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活捉枯影，并劝说他加入组织。

朽木在机构的帮助下，利用枯影对自己的信任很轻松就办到了。

枯影很意外，认为朽木是因为家人的事情才这么做。

朽木说：“如果我想要为家人报仇，我早就杀了他，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让朽木意外的是，枯影宁愿死也不愿意与机构合作。

枯影的理由是，他们曾经就是为别人当狗，才混得那么惨，才会被人活埋，才会被人绑去摘取器官，所以，他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任何组织或者个人卖命。

枯影因此被机构直接关进监狱，不过是特殊的监狱，专门关押鬼杀者的监狱，这座监狱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深渊。

深渊在什么地方，具体是什么样，朽木不知道，只是在枯影被抓之后他从机构的人交谈中得知的。

像朽木这种鬼杀者，机构是不可能让他知道太多的秘密，机构里的那些人也会与朽木保持距离，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交际。

池书瑶说：“虽然枯影很残忍，很自大，但不得不承认，他挺有骨气的。至少比我们俩都有骨气。”

朽木只是苦笑了下，没说别的。

池书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从医院开始，你就和梁萧配合着演戏，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入局？”

朽木说：“那都是红山的安排，但至于她为什么那么安排，我不知道。池书瑶，你其实比我聪明多了，你现在只是缺少经验和阅历。你已经很厉害了，就算是当鬼杀者，经验再丰富也不如天资聪明的人，因为发现规则漏洞是需要脑子的。”

池书瑶问：“那按照你的经验，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顺势而为，乘势而上，”朽木说完笑了，“我加入机构后一直在看书学习，虽然学的没那么多，但总比以前半文盲要好。”

池书瑶朝着朽木伸出手：“那你得帮我，你可是收了我的钱，千万别赖账。”

朽木握住池书瑶的手：“放心，我这人一向很讲信用。”

池书瑶说：“那么，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关于可以控制梦境的鬼杀者是谁了。”

朽木说：“她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鬼杀小组里的南柯，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