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氏天性乐观,随遇而安,除了族长会担忧族群灭绝问题,其他族人对于延续血脉并没有什么执念,反倒是其他部落急得很。
“小扁毛强扭别人家的瓜,小心把自己毒死噻。”东方振天听着这些话,朱灵果都吃不下了。
江垂星不解:“扭什么瓜?”
东方振天最近几天颇有点看开了,并不介意说起自己的身世:“据嗦当年东极门迁入内陆之后,因为日子过的太苦,我爹娘没得心思生娃儿,长老们玩命的催生,于是我呱呱坠地,初次见面就给宗门来了一场翻山倒海的地动,新宗门塌成一片废墟。”
江垂星:“后来呢?”
“后来,他们吃够苦头,总算闭上嘴,即便窝被认定生来身带不祥,不适合做东极门将来的门主,介么多年也没人敢提要个二少主,倒死一听我爹娘想要二娃儿,一果果慌得很。”
最后,她总结道:“可见强扭的瓜有毒。”
宴摧听了两人对话,若有所思。
……
圣树下。
庄期期脸色惨白,下意识重复着师玄璎在识海中对她说的话:“我需要一个解释。”
“那是、那是……”羽颡族长额头冒出冷汗,他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也并不担心泰望发怒,只担心她看到那种画面以后会拒绝孕育。
他匍匐在庄期期脚下,语气充满愧疚:“此事怪我们不了解有春一族孕育的规律,没有及时阻止凤嬟尊神与圣树结合,请尊神降下责罚!”
认罪的态度如此诚恳谦卑,推卸责任却这般干脆利落。
师玄璎都听笑了,合着还是凤嬟上赶着了?
庄期期只觉得气血上涌:“我们有春氏灵感受孕,从无需求,凤嬟怎么可能主动去干这种事?!”
她们两人进入幻境之后化作泰望和潮汐,都拥有有春氏的记忆,很清楚羲女丛生到死,心性如孩童般纯真,根本不会有那种欲望。
祂们在林中发现一朵漂亮小花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天气晴好便躺在石山顶上沐浴阳光,若遇暴雨,便会把上半身钻在洞中,伸出蛇尾与大雨嬉戏。
泰望的记忆中还有大祭司躺在石山上,阳光在祂周身镀上一层金边的悠闲模样,也有潮汐雷雨天盘在树上被雷劈得浑身焦黑,哭到抽搐的画面……
祂们的快乐与悲伤都源于自然,也应该一直源于自然,而不应该被某些族群的欲望支配。
羽颡族长焦急解释:“有春氏已经百年未有新神诞生,凤嬟尊神听说我族圣树乃是孕育之树,也是担忧部落才……”
这就更是瞎扯,整个有春部落,除了族长之外没有一个人担心族群延续的问题,就连大祭司整天都只沉迷于晒太阳。
若有新生命,祂们自然欢欣不已,没有也就罢了。
庄期期正要反驳,却被师玄璎制止:“不必与他争辩。”
他们有自己的利益立场,或许会惋惜凤嬟的死,却绝不会后悔自己做过事,更不会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就反思改过。
“凤嬟尊神是为整个有春氏的延续而牺牲,令人钦佩,我们会永远铭记祂。”羽颡族长看上去很受感动,“我族纹饰已添上了凤嬟尊神的画像。”
他扯出腰间垂带双手捧到庄期期面前:“尊神请看。”
望着垂带上用彩石绘制的人身蛇尾纹样,庄期期心中只觉得荒唐可笑,她忽然就很想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请神’?盼望神明庇佑,不应该像从前其他部落一样每年前去朝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