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幕，台下一众看客更是一脸呆滞。

因为无论是黄雀剑域的，还是此时盯着那股十步一杀力量冲锋前行的老掌柜，都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

黄雀剑域内那股近乎无解的杀力就不用说了，随便换一个人进去，估计都走不了十步。

“轰！~”

“砰！”

这时老掌柜再次奔行出二十余步，但马上便再次遭到那一道道剑光绞杀，这一次他又断一臂。

“砰！”

而这一次，他甚至都懒得去止血，只略作停顿便又是浑身包裹这血雾轰然冲出，神色之坚决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老掌柜的意图现在很清楚，便是以手臂为代价，不停地靠近黄雀。

“对于初步掌控剑域的剑修来说，弱点便在自身，一旦遭受攻击，剑域便会自动解除，这老管家明显不是第一次接触剑域。”

夙夜这时喃喃自语了一句。

而对于夙夜所说的这一点，一等席阁楼内的老猿更清楚。

看着老掌柜在剑域之中不顾一切奔行的模样，老猿双手死死抓着栏杆，眼眶之中雾气升腾。

此时的场景，与那一日是何等地相似。

那一日的老猿身负重伤藏于太平客栈，正是“初出茅庐”的老管家，以少年之姿生生凿穿对方剑域，替他夺回了一条性命。

“老伙计，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一点也没变，依旧还在为那些陌生人不顾一切地拼上自己的性命。”

老猿喃喃自语了一句。

“再这样下去，老掌柜会死的。”

龙妈有些担心地看向老猿。

“不用担心。”

老猿无比坚决地摇头：

“这是属于八足黑云犬一族无上的荣光，他们世世代代便是靠着心中这股骄傲，守卫着太平客栈，我们出手是在羞辱他。”

他接着又双眼放光地补充了一句：

“比起死，我的老伙计更不愿败。”

龙妈皱眉，她接着转头看向张无忧。

张无忧自然察觉到了龙妈的目光，他看了眼龙妈随后在心里说道：

“老掌柜正在飞快消化那股力量，甚至正无意识地向我索取玄黄气。”

他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悄悄向龙妈摊开掌心，只见丝丝玄黄气正从他掌心渗出，然后朝着杀生台的方向飞落。

龙妈哑然。

这股视死如归、坚毅如钢铁的意志，便是活了这么久的龙妈也有些动容。

“吼！——”

“轰！”

就在这时，老掌柜一声嘶吼猛然跃起，那股汹涌如洪流的刀势，再一次撕裂向他袭来的那无数璀璨剑光。

“咣当~”

但等到激荡起的气浪散尽，众人发现，老掌柜再次被斩下一臂，并且停下了脚步。

众人先是诧异，继而沉默。

他们诧异的是老掌柜为何会停下，沉默是因为他们发现，老掌柜八条手臂已经被全部斩落。

浑身燃血的老掌柜，就那么站在杀生台上，就那么仰头望着坐在剑山之上的黄雀，一对眸子依旧没有疲惫、没有瞳孔、没有畏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意。

此时他距离黄雀，只剩下二十步。

……

杀生台后方的云桑早已泪流满面。

不过她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既是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更是为了控制那个想让老管家停下来的自己。

“老掌柜，可以了。”

“老掌柜你尽力了。”

“老掌柜，人不可能一辈子不败，你没必要如此。”

杀生台下，一些太平客栈客人实在忍不住向老掌柜大喊道。

老掌柜回头望了这些人一眼，随后咧嘴一笑，那一嘴雪白的牙齿在那张血脸映衬下格外地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