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个,都是半大不小的社会青年,个个穿着古怪不伦不类,只有领头的胖子和一个被簇拥在人群中染着醒目黄头发的人年龄稍大。
他们招摇过市,向着夜市摊径直走来。
柳红一看见他们就立马慌慌张张地向后厨跑去,同时嘴里大喊着:“刚子,刚子,他们来了!”
没过一会儿,就见陈刚手里拿着切羊肉的尖头刀快速地走了出来。
人群来到夜市摊前便停下了脚步,各自站定,随后那名黄头发的青年在胖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陈刚面前。
“这是我黄毛哥,是来找你算账的!”胖子嚣张地说。
“是你打的?”这个被称作黄毛的青年一身匪气,眼神凌厉地看着陈刚,声音沙哑而低沉,简单明了地质问道。
“是!”陈刚怒视着对方,眼神针锋相对。
“两个选择。一,跪下给他认错,让他打你一顿,打到舒服为止。二,我让我的人把你的店给砸了,再打你一顿,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从此做不成生意。你选一个。”黄毛不讲道理地说着,丝毫不怕别人听到。
客人们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打抱不平,甚至有的已经起身离开,避之不及。
“我不选!”陈刚态度强硬,浑身霸气侧漏。
“呵呵,不选?可以,不过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信不信一会儿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放在脚底下踩成烂泥!”黄毛用疯狗一般的表情恐吓着说。
“我不信!”陈刚咬牙切齿地回道。
“行,我到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黄毛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后说。
随后他转身走回,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当他走到路边时,背对着烧烤摊对手下说:“把客人赶走,给我砸!”
“等等!”
就在这时,慕容天站了出来,他说:“你们眼里就没有法律吗!”
黄毛转头看来,不屑一顾地说道:“法律?你谁啊?”
“这不重要,聚众闹事是要判刑的!”慕容天声音明朗,态度镇定,正义凛然地说。
“我知道,那又怎样?”黄毛无所谓地说道。
“你得不偿失!”慕容天点名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企图提醒对方。
“呵,小朋友,你管的有点多呀。”黄毛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为你的家人考虑过吗!”慕容天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改变话题,严肃地说。
“呵呵,家人?给我砸!”黄毛怒不可遏地吼道。
慕容天失败了,他不知道是那一点惹努了黄毛,导致了沟通的破裂。原本他想好了三套思想武器,法律、利益和亲情,想要从思想根基上化解这种毫无必要的争斗和动机,可没想到黄毛根本就不吃这三套说辞,而且像疯狗一样不可理喻。
慕容天不知道的是,他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是有靠山有退路的小头目,所以不惧怕也不在乎所谓的法律和后果。
他要的也不是能看到的实实在在的利益,而是他在圈内的名气和愿为手下打抱不平的好评。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不考虑亲情和家人,而是根本就无从考虑,因为他也是孤儿!
因此,被戳中痛处的黄毛才突然爆发。
这群大多都是学龄青年的小混混,之所以只是小混混而不是小头目,是因为他们没有黄毛那般的理智,仅仅意气用事,青春热血,毫无主见。
黄毛不同,他是有经验的混混,看似如疯狗一般,实则思想清明,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黄毛的怒吼,他们便如同打了鸡血的牛犊一般,从带来的提包中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钢管等工具,毫无顾忌地冲了出去。
他们非常积极踊跃,士气如虹,都想趁此机会在老大面前露脸,好让黄毛注意到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即使因此受伤或是被抓入狱,他们也引以为豪,因为伤疤和案底正是上位所需的战功和荣誉,如此而已。
这便是地下世界的现状和规则,慕容天没有入过这一行,自然也不会懂。
看到这一幕,那些依旧淡定吃饭和看戏的顾客也慌了神,纷纷四散躲避。
以至于慕容天都被慌乱而拥挤的人群带出了打斗圈,他奋力向里挤去,同时焦急万分。
“嘭”
“啪”
“呼啦”
此时,剧烈的打砸声已经传来,由于慕容天个子矮小,在拥挤的人群中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画面,所以他的内心越发担忧起来。
当他好不容易挤进场内时,便看到了非常混乱的场面:很多桌子已经被掀翻,有的甚至已经破碎,饭菜撒了一地,连玻璃门都已经变成了满地残渣。
陈刚犹如困兽之斗一般被围在了中间,看起来左臂已经受伤,正无力地垂着,头上也挂了彩,满脸是血,不过好像并不致命。
地上躺着几个人,应该都是被他放倒的,一个少了只耳朵正在“哇哇”大叫,一个肩膀受伤,血流不止,正在痛苦地哀嚎,还有一个看不出哪里受伤,但是已经晕死过去。
场面极度暴力,血腥异常!
此时双方正在对持,气氛极其压抑。
可能是由于陈刚手持“屠刀”,彪悍血性,勇武不凡,镇住了大家,所以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再上前挑衅,一度僵在了那里。
慕容天因此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刚哥,坚持住!警察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