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仅剩十余人的混混们自知已经没有机会,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于是各自做鸟兽散去,眨眼之间便跑了个一干二净,连倒在地上正在痛苦呻吟的同伴都不管不顾。
陈刚见此,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歪便倒地不起,陷入了昏迷。
慕容天看到后,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
只是,柳红已经先从店里呼喊着跑了出来:“刚子?刚子!你可别吓我啊!你快醒醒啊,刚子!呜……”
见陈刚迟迟没有回应,柳红不禁匐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慕容天随后才到,经过仔细查看后,对柳红说:“红姐,刚哥只是晕了过去,他虽然伤势很重,但是并不致命,你不用慌,没事的。”
“是……是吗?啊!你怎么样了?这么长的伤口,得赶紧止血才行啊!”听到陈刚没事,柳红的心便稍稍安定下来,然后她突然意识到慕容天也伤得不轻,于是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不过红姐,你得赶紧打电话,给刚哥叫辆救护车。”慕容天提醒道。
“哦,对对,我马上去打!”柳红说着便起身向店里跑去。
几辆警车匆匆而来,一阵急刹之后停在了路边,而后下来了十几个警察,他们惊讶地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情况惨烈异常,甚至还有一具类似烧焦的尸体!
带队的是一个警官,国字脸,面容刚正不阿,他看到情况后,第一时间安排同事控制了现场,并展开了后续工作。
慕容天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后来,柳红告诉慕容天,他就是那个姓王的警察!
救护车在五分钟后便迅速到达,并展开了救护工作。
一切都有条不絮地进行着,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躺在地上的七八个小混混被戴上手铐送上了救护车,陈刚和慕容天也不可避免地有着相同的待遇,凡是还在现场参加了这次群体械斗的人都被警察看管着带走了。
当然,他们全部被先送去了医院,因为没有身上不带伤的。
后续便是勘察现场,找目击证人做笔录,等等一些留证收尾工作。
王警官是最后一个上车离开的,他再次环视了这里一眼后,小声嘀咕道:“他妈的,真是晦气!”
原来,王警官是负责这附近治安的小队长。那晚他走后,本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民事纠纷,所以就没有在意,谁知,刚下夜班,便接到了黄毛约他洗澡的电话。
王警官到了地方后,发现刚刚受伤的小胖也在,于是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果然,刚开始只是闲聊,随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件事上。
黄毛的意思是要为手下出口气,希望王警官在第二天接到报警后能晚到一会儿。
王警官再三斟酌后,便点头答应了。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黄毛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告诫道:“打一顿,吓唬吓唬就行了,可别太过分。”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黄毛保证着,并当面把陈刚陪给胖子的一万块钱用信封装好后放进了他的口袋。
王警官皱了皱眉,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坐在警车里,正往医院赶去的王警官非常头疼。
在他的辖区里,不但发生了群体械斗,还出了人命,虽然死亡的原因不是人为造成的,可还是和械斗有关,所以被领导问责是不可避免的。
他本以为黄毛顶多就是打砸一番出出气,没成想却闹到这种地步,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不说,还留下了一个令人头疼的烂摊子。
不过他又想到,黄毛死了也好,以免哪天东窗事发,再牵连到自己,只是,这件事不好善后罢了。
经过医生检查,陈刚有轻微的颅内出血现象,并伴有轻度脑震荡,然后是左臂和两根肋骨骨折,所幸并未伤及内脏,最后是全身多处肌肉和软组织挫伤,除了头部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的外创性伤口,伤的不轻,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昏迷现象,完全是他身体的应激反应,是脑神经为了自我保护所导致的结果,休息一段时间便会醒来。医生说他整体情况还好,并无大碍,只是等骨头接上后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和调养,不能再有剧烈运动。
而慕容天则在隔壁,因为他是死亡事件的第一当事人,所以警察需要对他进行单独询问。
“……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慕容天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好的,我们需要核实一下,随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我再过来。就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通知你。”负责询问调查的小警员有些无语地说道。在他为数不多的警察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行凶途中被雷给劈死的情况,所以甚是无语。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老板陈刚怎么样了?”慕容天见询问结束,于是担心地问道。
“哦,他没什么大碍,只是伤的不轻,需要好好调养。是这样,你们暂时还不能见面,需要等他清醒以后完成询问,然后调查结果明确之后你们才能见面,希望你能配合。”警察解释道。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慕容天听到回答后不由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道。
负责询问和做笔录的两个警察走了,可是病房里还有一个作为看守的警察一直存在,不过慕容天也并未在意。
他沉默不语,又无事可做,暂时也睡不着,于是便回忆起了那个冒着青烟的焦黑尸体。
实在是太像了,和他母亲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慕容天由此想起了他的母亲,和他曾经的悲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