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化生寺。
光阴转瞬,水陆大会已开了足足七日。
这一日,陈玄奘又请了李世民与一众文武百官来到这化生寺,进行第二次的拈香拜佛。
长安城中的百姓也纷纷来到这化生寺中,听得玄奘法师讲经。
化生寺里里外外俱是人群,众人排着谨序的队伍,等待拜那佛祖金身,沐浴佛光。
正在此时,长安外的神祠中,观音缓缓抬起眼帘,对着一旁的木吒说道:
“今日正是水陆大会七七中的一七之日,等会儿不妨你与我便进入到化生寺中,听听金蝉子讲得是哪一门经法。”
木吒起身,躬身道:
“谨遵菩萨意。”
只是说话的功夫,观音与木吒便变作了两个凡人。
正是之前送袈裟时的光脚和尚模样。
两人一路走入化生寺,寺中仙音响亮,佛号喧哗。
观音菩萨与木吒直到那多宝台边。
只见那多宝台上正坐着一位俊秀法师在讲着经文,他儒雅俊秀,有着一双智者的眼眸。
在柔和的阳光的照耀下,他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佛光,令人心往神驰。
高台上的陈玄奘侃侃而谈,声音清晰: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观音驻足看了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笑了笑,轻声说道:
“他,好像变了……”
木吒看出观音的异样,好奇问道:
“菩萨,这金蝉子从前又怎样?”
木吒做了惠岸使者,那也是在金蝉子触怒如来,被贬下凡间之后的事情了。
观音摇了摇头,看向木吒,眼神中带着一丝精光。
木吒仿佛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连忙后退一步躬身道:
“弟子愚钝,望菩萨饶恕。”
观音望着高台上那熟悉的身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以后你认识他的机会,多得很。”
观音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又在思考些什么。
而陈玄奘坐在多宝台上,念了一会《受生度亡经》,谈了一会《安邦天宝篆》,又宣了一会《劝修功卷》。
这些俱是超度亡灵所诵之经文。
然而正当陈玄奘念着经文时,台下却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声:
“那和尚,你只会谈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教法么?”
陈玄奘听着声音,便知道是观音来临。
他望着台下那化作和尚的观音身影,问道:
“敢问这位老师父,甚么是小乘教法,甚么又是大乘教法?”
陈玄奘起手,问向观音。
只听观音笑着说道:
“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
“而我却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
正当陈玄奘与观音交流时,那司香巡堂官便急奏正在后法堂的李世民,说道:
“玄奘法师在讲谈妙法的时候,被两个疥癞游僧,扯下来乱说胡话。”
李世民听此,顿时拍手震怒,说道:
“竟有此事?将人带来,看看是哪里的赖和尚竟敢坏我水陆大会。”
王令擒来,只见兵将将二僧推拥进后法堂。
见了李世民,两个光脚和尚动也不动,仰面问道:
“陛下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