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中出来,郭靖皱着眉头回到自己的院子。
院子清幽雅致,大概也是出自黄蓉之手。以往他看着这些景致心情都会变得舒缓平静,可现在却有些凝重。
灵气增长了,武功的威力也增长了。这些看似是好的变化,但作为一方大军的统领的他,看待这场转变的角度与常人不一样。
在军队作战中,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从没有恒定的有利条件,也没有恒定的不利因素。
如果把这次的天地异变看成人生战场上的变化,毫无疑问会让他的生活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变化的时间还不明确而已。他已经想到了三个方面的转变:
一是灵气增长后,天下武者一定迎来一次实力的爆炸式增长。对于他们这些老牌强者来说,因为先天之后的境界还处于摸索阶段,实力增长的速度就显得奇慢无比。武林中的规矩又会使那些新生派挑战他们这些老前辈的地位。这意味着江湖势力会大洗牌!
二是英雄大会凝聚江湖的力量,抵抗蒙古的入侵这件事就有了不定的因素。江湖人士大多不能安分守己,实力既然有了变化,即便在短时间内不会闹事,但长时间必定不会服从指令。这样一来,抗蒙的力量将会大大折减。
而第三是他最担忧的。在他心中武林地位最轻,抗蒙保国虽重,但心底里还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将来江湖必定动荡不安,家人的安全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不知不觉到了房前,推开门,他看到黄蓉和郭芙。
郭芙这个时候正伏在黄蓉身上,慢慢讲述自己被掳走后的经历,刚好讲到客栈里金轮法王逼她嫁给一个又丑又自大的人。
这可把黄蓉吓了一跳!
说到那个人自称“北风山修罗剑神”、“玉面郎君小潘安”的时候,郭芙忍不住笑出声来。
郭靖听到女儿的笑声,眉头才舒缓过来,心里暗道:“不管以后再有什么惊人的变化,我都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
“爹,你回来了!”
郭芙一见到郭靖,立即从黄蓉怀里钻出,拉着郭靖的大手,让他坐下来。
“我和妈刚好讲到有趣的事情,你也来听听。”
郭靖笑着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自己女儿虽然性格有些刁蛮,可心地却极好,单纯善良。
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单纯则容易被骗,善良最易受到伤害!
郭芙笑道:“在客栈里,那个满脸死人皮,丑的不像话的‘玉面郎君小潘安’见了我,就想要把我带走,带回去做他的……他的压寨夫人。”
她脸上立即飞起一片红霞,低下头,又抬起来,恶狠狠道:“那金轮老秃驴听了之后,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同意那个人的想法,就想把我嫁给那人,说是要毁了爹妈的名声。哼,他虽然是佛门中人,可心思也太坏了。”
“可老秃驴哪里想的到,他的计谋没成,反而让我给那个丑八怪救走了,你们猜猜他是谁。”
黄蓉微微一笑,道:“还有谁呢,他肯定是小武了。”
郭芙猛点头,一脸钦佩的神色看着黄蓉。
黄蓉伸手在郭芙额头上轻轻一点,叹道:“你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别人!”
郭芙重新伏倒在黄蓉怀里,嘻嘻傻笑。
黄蓉看向郭靖,道:“你和爹爹、七公聊了什么,怎么心事重重?”
郭靖拿了一只茶碗,刚好伸到嘴边,听了这话,又没喝茶的心情了,只好把茶碗放下,道:“先前在庭院,岳父和师父比武,打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黄蓉摇了摇头。
郭靖道:“是因为他们没有使用内力,但其中惊险却不比使用内力差多少,他们较量的是武道意境。”
黄蓉道:“武道意境我是知道的。先天境之前,练武之人注重积蓄内力,用来打通经脉和穴道。但先天之后,内力的积攒反而不放在首位,开始体悟天地自然,企图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郭芙伏在黄蓉怀里,认真地听。黄蓉讲这番话未尝没有讲给她听的意思。
郭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在他们两人比拼武道意境的时候,忽然产生一种异象。”说到这里,郭靖情绪有些激动,显得有些兴奋。
先天之后的道路不明,他自从成了先天高手后,武道进展就一天比一天慢。现在看到了新的天地,自然感到高兴。
黄蓉道:“什么异象,我怎么没看到?”
郭靖道:“你当时正抱着芙儿哭呢,当然不会留意到了。说实在的,你和岳父多年不见,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他恐怕心里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