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庭张了张口，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爱上了盛希安，这是事实。可要他当着暮雨的面说出来，这未免太过分了一些。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余暮雨笑了，心里却是满满的不甘心。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还是从他的神情变化就能判断出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她仰头盯着头顶的水晶灯看了好一阵，努力地平息着心底的愤怒和不平，等心情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她才侧头看向他，“你不说话，那就说明是真的了。”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霍绍庭闭了闭眼，牙关也咬得紧紧的。此时的他，有一种被窥破一切的窘迫和愧疚之意。

        “我先还以为是爷爷给了你压力，因为他老人家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以为可能是希安拿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逼迫你，虽然她已经从盛家脱离出来了，可她现在是霍氏的大股东。我以为……你可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可是……”她悲伧地笑了一笑，眼泪无声的流下，“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是因为变心了。”

        霍绍庭有些沉闷地开口：“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余暮雨说完又摇摇头，“不，你是该给我说对不起的。你曾经说过，会永远对我好、也会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这……就是你的交代？交代你爱上了你曾经憎恨的女人？”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呼吸都变得粗沉起来，“你怎么可以！我还在一心等着你娶我，可你却爱上了当年想要你的命的人！这是不是太讽刺了一点？这些年来，我做得不好吗？我做错过什么吗？还是说，我有哪里比不上她？我承认她漂亮，从小家世也好。可是她现在除了嫁给了你，她还有什么？她的身份比我高贵吗？没有！她甚至是比我还不如！她只是一个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虫！她是她母亲背叛盛时强的产物！”

        “够了！”霍绍庭紧皱着眉心忽然沉声一喝，“我知道你有气，但你有任何不满的，你冲着我来，别说她！”

        余暮雨被吼得猛地一愣，过了好一阵之后，她才呐呐出声：“你……吼我？就因为我说了她？”

        “这个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别扯上她，她也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

        如果之前余暮雨还有些懵，现在她是彻底的怒了。心中的不甘还有怒火，都在浸噬着她的理智，“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就是因为她，我的男人被抢走了！不要我了！你却跟我说别扯上她？她就那么好吗？一个曾经甚至是想要你的命的女人，你却口口声声都是维护她！”

        她红着眼眶，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她有什么好？她不仅曾想要你的命，她也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她决定豁出去了，反正她现在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她出国的那几年，她和很多男人关系亲密，我还亲眼看到过她和一个外国男人去了酒店。我一个大学的学姐还看到过她去过妇产科，她还在等检查的时候呕吐过！这些，都说明了什么？她一个那么不检点的女人，你却要为了她而抛弃我？”

        听罢，霍绍庭的神情一变，眼眸里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沉起来。他的目光紧紧地掠着她，似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就在余暮雨以为他会失望甚至是暴怒的时候，却听他说道：“暮雨，我能理解你现在很生气。可是……有些话，不能乱说。”他目光深深地睇了她一眼，随后就站起身来，“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到时候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时间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带一点留恋。

        余暮雨慌了，急急起身追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绍庭，不要！不要走！不要这么对我。”

        “……”霍绍庭顿住脚步，他心情复杂地阖了阖眼，然后慢慢抬起手来，将她的手扯开。他没有回头，声音也有些淡漠，“明天，我会让申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