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下时,王尼克的异常举动,平原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是一个急于证明自己而冲昏了头脑之人的典型情况,自己明明在船长修养手册这本书里学到过,但是为什么没哟注意到呢?归根结底,自己还是太理所当然了,人是感性的生物,不是每个人都会用绝对理智的方式去思考的,照顾船员的心理情况,也是一个优秀船长应该做到的,但是这个工作之前都是梅傲雪在做,自己确实一窍不通,她倒下后,原来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老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来,哪怕是个废人,你这样死了,我会很难过的,就当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活下来好吗?”平原道。
王尼克笑道:“你又不欠我什么,补偿个锤子,我只是不想活下来受罪而已,放我走吧,我有点累了。”
这个时候,平原意识到,自从王尼克离开后再次重聚,他就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洒脱了,曾经的他是个风流浪子,行事不拘一格,甚至人品还不怎么样,分开后再次团聚的他,虽然还是如同以前那样,该笑笑,该玩玩,好色的本性似乎一点没改,但是平原总能够感觉到一丝不自然,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许和他讲的那个那个动了真情的女人有关,也或许是其他什么事,这让王尼克过得很辛苦,借着这次废掉,想要解脱了。
平原此时已经找不到什么话来劝阻王尼克了,他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并没有足以扭转别人想法的能力,可能有这个能力的梅傲雪此时也昏迷不醒,难道就这样看这好兄弟去死吗?
就在此时,肖易的声音在船外响起,“不就是断手断脚吗,何必轻生?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切了四肢后依旧不变成废人,别说是废人,你甚至还会比现在更强,要不是试试?”
平原注意到,王尼克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神采,看来如果有不变成废人的办法的话,他也没那么想死啊,于是平原直接问道:“肖易兄弟,需要什么代价?”
“代价?”肖易连连摇头道:“不需要,严格说来,老王也是帮我才受的伤,我这个雇主总得表示表示吧,送你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个东西可能会让痛上一段时间,有这个勇气的话,就试试吧!”
“老王?”平原看向王尼克。
“也许我还没那么想死,那就试一试吧,痛又如何?至少是有价值的活着的不是吗?”王尼克点头同意了。
肖易立即回船,片刻后他便拿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回到虎鲸号,箱子上印刷着一些寰宇联邦的文字,平原尝试翻译了下,应该是“动力义肢套件”的意思。
肖易解释道:“这个东西,是我复原一个古代机械的仿制品,性能有所衰减,不过你平大哥的技术,应该可以对其进行升级,优化下材料和能源系统就好了,需要手术安装,这位医生,你来试试?毕竟我不是专业医生。”
黄鹂连连点头,有新东西尝试,黄鹂也显得十分兴奋,立即找肖易了解具体操作步骤,看她眼冒金光的样子,王尼克这是成为小白鼠了啊。
半个小时后,手术正式开始,这次黄鹂没有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而是让平原甘栀茗肖易等人也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安装动力义肢她是第一次,肖易其实也是第一次,所以遇到突发情况的可能也很大,多两个实力强悍的寄生者在这里也算有个保障。
麻药到位之后,首先是常规的高位截止手术,黄鹂的手法十分熟练,看来之前在欧堡那边也没少做这种手术,只见他刀子锯子齐上阵,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尼克的左腿从根部给卸了下来,全程只流了很少的血,可见其经验之老道。
说实话,这种颇为血腥的画面看的平原一阵不适,他不是没有见过血的人,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但是这样锯活人的腿,他也是第一次见,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油然而生,反观甘栀茗,反倒是神色平静,不为之所动分毫,比起平原强多了。
和传统的截肢手术不同,这次黄鹂并没有烧断王尼克神经末梢,而是专门拉出了那一根根神经束,然后在上面安装了一个个小金属冒,这小小金属上还标注了数字,十分神奇,然后便是常规的血管重建,这里黄鹂便用了她的寄生能力,之间她的肩膀上又长出了四条胳膊出来,六只手臂齐上阵,各种手术器械来回穿梭,速度极快,很快王尼克血管回路便重建完成。
即使平原这个外行也知道,截肢手术,特别是高位截肢手术,病患能不能活下来的最大因素就是血管重建的完成度,因为创面不能过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所以截肢手术的时间及其有限,很多医生就是因为时间不够,没有完全完成血管重建的手术,导致病患身死,但是在黄鹂这里却不存在,因为她的六只手,效率大大增加,不仅能够完美完成血管重建,还能在剩余的时间里,给王尼克安装动力义肢的预装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