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指算了算,五月初八,寅时,是个好日子,只需在家停尸三天,便可以抬上山下葬。死在这个时辰,也算是有福之人。
算好时辰后,我找来一块没用的被单,盖在沈军身上,又找来一个瓷盆,洗干净,在里面烧了一些黄纸,打算天亮之后,着手准备丧事。
这时,小老大走了进来,他先朝沈军的尸体弯了弯腰,问我:“九伢子,我舅舅临死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个反应?我希望你给我交个底。”
我苦笑一声,这种现象,我压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含糊的说了一句,“他生前背了人命案,应该…应该是报应吧!”
“真是报应?”他好像不相信我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就将话题扯到小女孩身上,我问他:“欣欣呢?”
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楼下睡觉。”
随后,我们又扯了一会儿,大概聊到深夜4点半的样子,我有些犯困,就让小老大找来一些被子放在地面,我跟结巴睡了上去,一则陪着死者,别让他的尸体‘冷’下来,二则,明天要着手丧事,今晚必须休息一会儿,否则,整个人的精神都会奔溃。
睡觉这东西,不是说睡就能睡得过去。躺在地面,辗转好几次,愣是睡不着,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起沈军死时的反应,隐隐约约觉得这次丧事不好办。
“九哥,你说,沈军的死会不会跟丧事用品有关?”一旁的结巴跟我一样睡不着,拉了我一下。
我坐起身,摇了摇头,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几口,说:“绝对不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沈军的死跟丧事用品绝对没关系。”
“那怎么会这样?”结巴坐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缓缓开口说:“暂时还不知道!”
说完,我将手中的烟掐灭,丢在一旁,躺了下去,朝结巴说:“先休息吧!假如真有事,明天入殓的时候就知道了。”
结巴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就在我旁边躺了下去。这一趟就是一个小时,不知咋回事,快天亮的时候,方才睡了过去。
奇怪的是,这一夜,我居然梦到陆家村的老英雄跟陆耀东,在梦里,老英雄跟我说了一番感谢话,说是在阴间过的很好,至于那陆耀东,则一直跟在老英雄身边,板着脸没有说话。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说:“九哥,七点了,快起床。”
我虽然困乏,但,长期以来的职业感,令我立刻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就见到结巴正蹲在我面前,一手推着我身子。
结巴见我睁开眼,立刻说:“九哥,主家已经在催了,赶紧起来吧!”
我嗯了一声,立刻翻身站起,搓了搓脸蛋,将地面的被子收拾到一旁,又找来一些黄纸、清香烧在沈军的尸体前面,说了一通吉祥话。
说实话,办了这么多场丧事,在我眼里,那些尸体就如商品一样,非常常见,无论是视觉是触觉都已经变得麻木。
做好这些事后,我让结巴守着沈军的尸体,我则下楼找小老大要了死者的生辰八字,他告诉我,沈军是1973年,正月初三,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