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娇就不同了,她姓把不姓钱,一个外姓的赔钱货,有什么资格拿钱家的东西?老虔婆也休想拿钱家的东西充好人!
李嬷嬷很快便出来了,手中拿着钱老夫人所说的那件褙子。
那褙子看着有年岁了,颜色陈旧,样式也是经年的老样子,打眼瞧着并不起眼。
云娇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她幼时学绣花之时,绣给外祖母的第一件褙子。
外祖母要她在大襟与领口上绣上繁冗复杂的荷伴仙鹤,且还要双面绣,要那画绣出来正面与反面瞧着一模一样。
云娇起初兴冲冲的,可绣了几回,外祖母都不满意,总是叫她拆了重来。
时日一长,次数一多,她便没了耐心,每回拆了重来,她都急的要哭,直问外祖母:“这个拆拆绣,我要何时才能绣完?”
“可还记得这件衣裳?”钱老夫人捧着那衣裳,慈爱的望着云娇:“这是你给我绣的第一件衣裳。”
“婆奶奶还留着呢,”云娇声音涩涩的。
“自然留着,这是我外孙女对我的一片孝心,”钱老夫人拍了拍那衣裳:“如今我也没旁的东西给你,这衣裳便留给你做个念想。”
说着,将那褙子交到她手中。
云娇接过来便双手奉到丁氏跟前:“二舅母,您请过目,若是您同意了,云娇便收下了。”
钱老夫人瞧了云娇一眼,暗暗点头,这孩子是个做事稳妥的。
若是常人,孩子将她当个人,这般说了,总归是笑笑不会真去瞧那衣裳。
可丁氏不是常人,她瞧着婆母平日对云娇的喜爱,怎么着也不信她最后只给她留下一件破旧的衣裳,她生怕这衣裳里头动了什么手脚,藏了什么房契铺契,还真接过那衣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空无一物。
她晦气的将那衣裳丢给云娇,没想到老虔婆到最后倒精明了,到底不曾将家中的东西给个外姓的赔钱货,算她识相。
云娇接过那衣裳也不着恼,笑吟吟道:“既然二舅母已经过目了,云娇便收起来了。”
“收起来收起来吧!”丁氏故作大度的摆手。
云娇将那褙子交给蒹葭:“好生收着。”
“是。”蒹葭郑重接过。
“云娇,李嬷嬷跟了我一辈子,如今我护不住她了,她无依无靠的,你将她接回去养老吧。”钱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嬷嬷。
“老夫人……”李嬷嬷老泪纵横。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钱老夫人摆了摆手:“世海,我累了,你扶我回房歇会。”
钱世海连忙上前,几人一同搭着钱老夫人回了房中。
钱老夫人问钱世海道:“今日怎不曾见你那女婿呢?”
“他不慎摔断了腿,在院子里养着呢。”钱世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