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子,她既避嫌,便是对你无意了。”杨氏又说道。
茹玉俊脸通红:“母亲怎的又说这番话,且不说我年纪尚小,九姑娘过了年也才十一,如今议亲尚早,母亲下回莫要提了。”
杨氏却不赞同的瞧着他:“我且问你,如把云娇这般生的貌美,又聪慧,性子又好,识大体,知进退的女子,你可欢喜?”
茹玉抿了抿唇,默然。
“你不说话我也晓得,那样的姑娘,哪个男儿不欢喜?”杨氏了然的瞧着儿子:“虽说是个庶女,可品性好,也就罢了。”
茹玉张了张口,想说庶女不庶女并无多大干系,左右他家也不是甚的大户人家。
但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曾说出口。
若是驳了母亲的意思,她怕是要不欢喜。
“你说你年纪小,你也不小了,再说把云娇今年十一,后年不就能成亲了?如今怕她父母已然在给她物色合适的人家了。”杨氏细细的分析着。
茹玉顺从的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杨氏又道:“你们读书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你能日日见着她,你可得把握好。
平日里无事多同她说说话,你生的俊俏如你父亲一般,哪个女儿家不欢喜?”
茹玉有些坐不住了,母亲同他说这些未免太直白了些,他有些遭不住。
他站起身道:“母亲若是没得旁的事,我便先回去温习功课了。”
“这有什么可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杨氏瞧出了他的心思。
“不是,儿子只是要温习功课。”茹玉说着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杨氏含笑看着他出了院子,又瞧了瞧手里的茶饼,只觉心中颇为欢愉。
把云娇,虽是庶女,但也比小门小户的嫡出千金强多了。
……
转眼,便到了三月三。
三月三,放纸鸢。
每逢这一日,钱姨娘总会想起当年同把言欢初见,便是这一日。
姑娘们要出去踏青,放纸鸢。
从前,云娇向来是不去的。
一来是她一向不欢喜热闹,那些姊妹们也没得几个搭理她,她个人也不得趣。
她便在家中的园子里随意走走,偶尔也买个纸鸢玩。
二来也是钱姨娘不放心,她是姨娘,轻易不得出门,陪着姑娘们出去的都是大夫人,放着云娇跟着大夫人独自出去,她总是不能心安。
是以云娇也就不去了。
可今年不同,把云庭在家中。
他去了,云娇自然是好去的,加之还有把云嫣同她走的颇近,两个姑娘一道,倒也凑趣。
把家年年三月三去的皆是般若寺。
般若寺在帝京极具名气。
般若寺有一塔,坐落在般若寺正殿后的繁台之上,称作般若塔,又叫繁塔。
这塔建造时花了足足十一年,建塔的银钱全由往来香客添香油钱而来,而达到一定的数额,便会在塔壁上提上香客名字。
繁塔塔壁内侧,全是各色名字,以及捐香油的日子。
繁塔高二十四丈,又建在高处,乃是帝京至高点,若是登上塔顶,便可将满帝京城的春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