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玉原先便不信这两个婢女。
那日自翩跹馆回了院子,她便不曾歇着。
她将艳儿同娟儿分开,分别问了些事。
譬如那人牙子是何品性,又譬如平日里居住在何地,一日三餐是何吃食。
结果娟儿对答如流,事无巨细,都说的清清楚楚。
而艳儿却支支吾吾的,甚的都说不清爽,叶亭玉自然晓得她不是人牙子那处的人。
于是放了娟儿,将艳儿先是一顿好打,再拉起来询问。
艳儿叫她打的怕了,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叶亭玉自然不会放过此事,今朝便是特意将这事闹到把言欢跟前来的,倒要看看连燕茹要如何说项。
她自然晓得此事不能将连燕茹如何,可也要叫她晓得她叶亭玉不是痴子,没得那般好糊弄。
把言欢顿了片刻,瞧着连燕茹:“你上回不是说起早去人牙子那处买婢女的吗?怎的又同刘嬷嬷搭上干系了?”
连燕茹正欲开口说话,她身后的刘嬷嬷突然走了出来,跪下磕了个头道:“老爷,这事儿都怪老奴不好,老奴这个侄女家里头穷的揭不开锅了,她又不得个好活计,眼瞧着没得饭吃了。
当初夫人说要去人牙子那处给叶姨娘买两个婢女,老奴便动了心思,想着这个侄女好歹能混口饭,还能拿月例,便求了夫人。
夫人一向仁慈,瞧着老奴可怜,便答应了。
老爷若是要怪,便怪老奴吧,不怪夫人。”
叶亭玉轻哼了一声,这老奴才倒是衷心,她回来也听说了,前些日子这刘嬷嬷才叫把云庭打了个半死,如今又要替连燕茹顶着了,由此可见,做连燕茹身边靠心之人,也是不易的。
“你这老奴才。”把言欢沉着脸色:“你这不是挑拨他们姊妹之间的情谊吗?
任谁瞧了,都要说这是在安擦眼线。”
“夫人当初也是这般说的。”刘嬷嬷低着头道:“可她拗不过老奴苦苦哀求,这才答应下来。
老奴原是抱着侥幸心,想着只要我这侄女不说,不同老奴来往,叶姨娘定然不会知晓,也不知怎的,便露了馅儿了。
老爷,老奴只是想给侄女求个活计,真不得旁的意思,求老爷明鉴!”
她说着又连连磕头。
连燕茹站起身朝着叶亭玉福了一福:“叶妹妹,这事都怪我,是我事先不曾同你商议,便私下里决定了此事,叫你同我生了嫌隙。
我在这处同你赔个不是,你若是心中人不解气,我任打任骂,绝不说二话。”
“叶姨娘,你要打要骂便朝着老奴来吧,千万不要怪我家夫人……”刘嬷嬷说着又掉过头来,对着叶亭玉连连磕头。
“老爷,你如何说?”叶亭玉瞧着把言欢。
把言欢沉吟了片刻:“你姊姊都同你赔不是了,我瞧着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吧,将这个婢女打发出去便是了。
回头你自个儿到人牙子那处去选,欢喜哪个选哪个,你瞧如何?”
叶亭玉笑了笑:“老爷说如何便如何,不过夫人都同我赔不是了,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刘嬷嬷这侄女也不用打发了,便叫她去厨房做个活计吧,也算是积德行善。”
“这出去了一趟,你倒是改了性子。”把言欢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朝着艳儿道:“你还不谢过叶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