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进屋之时,瞧见黄菊站在门口不欲跟着她进去模样,便道:“黄菊,你随我进来,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是。”黄菊心中一跳,规规矩矩的小步跟着进屋子去了。
她晓得姑娘定然是为了今朝她不肯将茶饼给茹玉之事,叫她进屋去说话。
可她着实忧心,姑娘待茹玉这样好,茹玉又一直想着她的心思,这两人若真是生了情意,那秦少爷如何是好?
最要紧的还不是秦少爷,而是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开口那刻儿,她是为了自个儿的前途,一咬牙便说出口了,可这刻儿进了屋子,瞧着姑娘这一脸正色的模样,她心里头若是说不发怵,那是假的。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这事也赖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进了屋子,云娇解了披风,便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
蒹葭忙前忙后的将汤婆子里的凉水换成热水。
黄菊低着头忐忑的站在那处,不晓得等刻儿姑娘要如何训斥她?
八两想是饿了,跳上榻来,在云娇身上蹭来蹭去的讨好,想要吃食。
云娇伸手摸了它两把:“乖,等刻儿蒹葭喂你。”
蒹葭将暖烘烘的汤婆子放进云娇手中,又忙着去喂八两了。
云娇抱着汤婆子静静的坐了片刻,才缓缓的开了口:“黄菊,今朝当着梁元俨的面,你为何要那样对茹玉?”
黄菊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只是替姑娘不平,那茶饼若是拿到铺子里去,可是能卖十两银子的,可是送给他却一个铜子儿也不取,奴婢瞧不下去,当时开口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曾想那许多。”
“是吗?”云娇打量着她,淡淡的问:“那梁元俨拿走余下的大半个茶饼,你怎的不曾吱声?”
黄菊微微往后缩了缩,偷偷瞧了云娇一眼,嗫嚅了片刻,还是不曾说出个道道来。
云娇端详了她片刻:“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黄菊闻言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她。
“莫欺少年穷。”云娇望着缓缓的道:“茹玉如今处境是稍微困顿了些,可他不会一世都这样,你今朝这样对他,叫他失了脸面,待他日后出了头,你该如何自处?”
她只当黄菊是瞧不起茹玉家境贫穷,并不曾往深处想。
“奴婢不敢了。”黄菊心里一松,姑娘不晓得她的心思便好,旁的她也不在意。
“不要瞧不起任何人。”云娇放轻了声音:“无论人家是富贵还是贫贱,总归是不曾靠你吃饭,你也不得瞧不上人家的立场。
为人一世,管好自个儿便妥了,这样的事情,你之前做过,今朝又做了一次,往后我不想再瞧见了。
你可记得了?”
“奴婢记住了。”黄菊憨厚的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以后绝不会再犯。”
……
茹玉去前头同把言欢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他并不层归家,而是往集市上去了。
他这人一向不大爱出去闲逛,成日里便是将自己关在家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