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下了床,光着脚走到书案,站着磨墨,奋笔疾书。
“茹玉……”把云姝看着他的背影,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娇儿,你看……”茹玉拿着休书,踉跄着走到床边递给她:“我写好了……等我将、将休书给了把云姝,同她一刀两断……我就,我就娶你……
你放心,我从来不曾碰……碰过她……”
“你先上来歇着……”把云姝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下床扶着他躺下。
茹玉躺着,又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会儿,便彻底睡了过去。
把云姝看着手中的休书,浑身都在微微发抖,把云娇,你羞辱我至此,我同你势不两立!
……
驿馆。
丁寅又自后窗进了秦南风的房。
“我说过多少回了,叫你走正门。”秦南风一把合上手中的文书,皱眉看他。
“那属下出去,重新进来。”丁寅从善如流,转身便要出去。
“站住。”秦南风叫住他:“罢了罢了,下回记住了。”
他看透了,这就是个屡教不改的。
“是。”丁寅恭敬的低头。
“什么事,说吧。”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又打开了文书。
“杨慧君那里有动静了。”丁寅小声的道:“她派人去见了连侍郎,约定了后日午后,在会仙酒楼的厢房见面。”
“连侍郎。”秦南风骤然握紧了手中的文书,眼中杀意涌动:“果然是他!”
他早便怀疑此事与连家有干系,但苦于毫无证据,过了这么久,总算有线索了。
他舅舅一向不与人结交,同帝京这些官员,素无交集,但也无甚仇怨。
除了连家。
连景暗算他那回,舅舅怒了,一枪将他挑下了马,虽保住了性命,但却终身不良于行。
连景是连侍郎的独孙,是连侍郎的心肝宝贝,他当初就觉得,连侍郎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他想着,他同舅舅常年远在边关,连侍郎便是想要对付他们,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却不曾想,舅舅却因此丧了命。
但只凭一个连侍郎,怎么支使的了边关大军内部的将领?
依他推测,此事不仅宰相连盖脱不开干系,便是梁承觐也该是知晓的,只是不知他是知道装作不知道,还是授意连盖如此做的。
连盖是因为拉拢舅舅不成,反生了恨意,至于梁承觐,是怕舅舅功高盖主。
不过这回,连家勾结东岳,梁承觐肯定是不知情的,不知此番,他们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派人盯着。”片刻之后,他平复了心绪,神色恢复如初。
“一直盯着呢。”丁寅回道。
“铺子那边,去问了吗?”秦南风又问了一句。
“问了,人家不肯卖。”丁寅低下头。
秦南风站起身,将文书丢在了案上,活动了一番手脚:“看样子,还得我亲自跑一趟。
杨慧君还不曾回来吗?”
早知道她去这么久,他就去看看小九了。
“是。”丁寅点头,又道:“梁承觐似乎这几日要商讨迎娶文欣公主的聘礼之事,到时候少主还得同杨慧君一道进宫。”
“我知道了。”秦南风随意的应了,抬脚往外走去:“先去铺子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