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郎中的草药,治点小伤还成,木槿伤成这样,是一定要去城里的大医馆的。
“这小庄子,哪里有马车,只有后头那户人家有副牛车,你看成不成?”蒋氏想了想回道。
“也成。”云娇应了,无论如何,得先去了医馆再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木槿死去。
晨光破晓之时,木槿已经趴在了驿馆的小塌上,身上敷满了草药。
因为背上有伤,她只能趴着。
期间,她又醒过一回,只是叮嘱云娇不必愧疚,便又昏死了过去。
大夫说,命大概是能保住的,但容貌却毁了,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的疤痕,这辈子都将会伴随着她。
……
连燕茹几乎一夜不曾睡,天不亮便派人去庄子上打听云娇是不是葬身火海了。
可等到晌午,等来的信却是昨夜那屋子里的人一个都不曾死,只说是伤了一个。
但伤的是哪一个也不知晓,听信上人如今在城里的医馆里。
连燕茹即刻便派人到各个医馆去查探,看云娇到底在哪个医馆。
这事儿自然好打听,不过半个时辰,连燕茹便到了云娇所在之处。
云娇将好从木槿歇着的小屋走了出来。
连燕茹踏进门来,迎面遇上了她,顿时目露惊讶:“这不是云娇吗?你怎么在这里?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云娇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曾言语。
她守着木槿一夜没睡,自然想了许多。
住的好好的屋子忽然走水,而且瞬间就起了那么大的火,若说是意外,她肯定是不信的,且李嬷嬷还看见了人影。
是什么人这么想要置她于死地?
眼下,有三人,那便是黄菊,连燕茹还有杨慧君。
黄菊有这个心,却使不出这个力,她如今已经断了一臂,做事情绝不会这么麻利,她也没银子去收买人做这样的事。
那就只余下连燕茹同杨慧君,她正思索着,这二人谁的可能性更大,连燕茹便到了她跟前。
她明白过来了,便是她避去了庄子上,连燕茹也不想放过她。
正好,她也要找她报仇。
“我就说,你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家,哪能住到庄子那种粗鄙的地方去?你看,这才多久就身子不适了?”连燕茹上前两步,一点慈爱的望着她:“云娇,你就听娘的,搬回家去住吧。”
她看着云娇略显苍白的小脸,心中一阵暗恨,还真是叫她料着了,这个贱人就是命硬,那样大的火居然还能完整无缺的逃出来。
不过,只要她敢回家中,下回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云娇淡淡的望了她片刻,随即笑了笑道:“既然大夫人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巧我那小院子昨夜失火,烧的不能住人了,大夫人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失火了?”连燕茹一脸紧张,接着又关切地拉过她:“你没受伤吧?可是受到惊吓了?”
此时,铺子里还有旁的病人,都纷纷瞧了过来,这些人不知情,都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个母亲倒是不错,只是这是做女儿的怎么连声“娘”都不喊?
“多谢大夫人关心,我丝毫无恙。”云娇含笑看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说话刻意咬重了“丝毫”二字,眼底一片冰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她可是在兵书上看过不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