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走后,连燕茹在屋子里坐了半晌,心里头更恨云娇了。
她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她们母女四人,也就只有个把云姌不曾在那小贱人手里吃过亏了。
宴客那日,把云姝又被烫成了那样,她怎会甘心?
只是娘那里的进度也太慢了,到如今那道士怎么还没信呢?
她到底是心性有些变了,不像从前那般沉得住气,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又派人回娘家去催促王老夫人了。
那日怜儿周岁礼,只连盖一人来了,王老夫人可不服这个气,也不曾来吃这顿饭,是以母女俩也有些日子不曾见面了。
连燕茹派出去的人得了信回来,禀告说那道士的儿子两日之前便到了,王老夫人知晓她这几日忙完了,正要叫人来请她去呢。
连燕茹想早些解决云娇,自然片刻也不肯耽搁,稍微嘱咐了一下家中,便匆匆的去了连家。
她如今眼睛虽不做主,但当初的事情是她一手安排的,她了解其中详情,去了自然能指点一二。
……
把老夫人年纪大了,天冷便不爱起身,前几日的宴席她便不曾参与,后来下了几日雨,她便更不爱起身了,连吃饭都在床上。
雨天过后又阴了几日,天总算放晴了。
把老夫人对于这第一个重孙辈的孩子,她还是很重视的。
说起来她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出院子了。
晌午时分,她瞧着外头天气晴好,外头风也不大,便吩咐了下去:“花嬷嬷,替我起身,我去绍绍那看看。”
“老夫人呐。”花嬷嬷一边取衣裳一边絮叨道:“大少爷几年没归家了,大老远的回来,不说来看你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去他呢。”
“绍绍那孩子的脾气你不知道,原来的时候,他待他父亲跟有仇似的,待我倒是还有几分敬重。”把老夫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缓说着:“可这回他亲娘死了,他怨老二,捎带着连我也怨上了,我更得去。
我要是不去,他一辈子都不会往我这里送一脚的。”
“大少爷也确实是这性子。”花嬷嬷叹了口气,讨好道:“说起来,也就只有老夫人有这份忍耐,若是旁人家的祖母,恐怕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
“他是我亲孙子,隔代亲,小时候又是我带大的,我不疼他疼谁?”把老夫人有些无奈,语气又带着宠溺:“绍绍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样犟也不稀奇。”
“老夫人不介意就成。”花嬷嬷手中伺候她穿衣裳,口中又道:“实则,我看大少爷将来还是个有出息的呢。”
“那是。”这话几乎说到了把老夫人的心缝里:“若不是叫夏家那个丫头耽搁了,我绍绍早就高中了,那丫头就是个祸害。”
她说起夏静姝来,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将她孙子拐出去几年,最后生了个丫头片子,真是没用。
“可不是吗?大少爷就是叫她耽搁了。”花嬷嬷一向顺着她的话说:“不过还好,大少爷年纪还轻,明年去考也一样,保准一举高中。”
把老夫人叫她这话哄的心花怒放,口中连连笑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整理收拾妥当之后,她便带着花嬷嬷及一众婢女,朝着青玉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