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不同,你既已调回帝京任职,一家人便团聚了,小辈们也在跟前,不说旁的,你这个侄子就能对你尽孝。
既然如此,选秀的事情还是照着规矩来吧。”
他几句话便定下了此事。
他信得过秦南风,也知道他不是飞扬跋扈的人,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他是一国之君,做事自然要从长远考虑,防患于未然,万一以后真有什么事,有秦家的女儿握在手里,也能算是个筹码不是?
所以,他反悔了。
“是。”秦焕贤硬着头皮答应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官家要他的命都得是现成的,更别说只是要他的女儿,若真是进了后宫,那还是官家的隆恩,绝不能揍半丝眉头的。
他出了一头的汗,这事儿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
散朝之后,秦南风难得不曾被官家留下,便打算去自家茶坊陪陪云娇,看她可想去哪里,正巧带她出去转转。
傅敢追从后头追了上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逐云。”
“你怎么出来了?夜里是你当值的?”秦南风见了他,有些惊讶。
“是啊。”傅敢追还是同从前一样,说话嗡声嗡气的:“你怎弄的?从前不是都不让我在人多的地方骑马吗?怎么今朝自己还犯了事?
你说你,就算来不及了,你挑挑人少的路啊,你明知道那个谏官不好惹,还偏在他面前现。”
秦南风笑了笑:“没事,我那不是没注意吗。”
“什么没事,都把你妹妹赔进去了,还说没事。”傅敢追嘟嘟囔囔的。
“不碍事!”秦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了,人各有命。”
有些话,他不好细说,想来暗中提醒几句,这家伙也听不懂,干脆就不提了。
“咱吃酒去吧?我都许久不曾同你一道吃酒了。”傅敢追转眼便忘了这回事,拖着他往马厩去。
“我不去,我难得有空,回去陪陪小九。”秦南风不肯。
“唉呀,你不是天天晚上都回去吗?哪里还用特地陪了。”傅敢追硬拽着他:“大不了,叫小九一道去酒楼。”
“咱们吃酒,你叫她去干坐着么?”秦南风很是无奈。
“都是自家人,坐着怎么了?”傅敢追全然不以为意。
“秦少将,傅统领,你们这是要去吃酒吗?不妨带我一道吧?”
此时,后头有人大声喊他们。
两人回头,便见梁元肃追了上来,他是官家的侄子,他父亲过世之后,他便被封为宣王。
“宣王。”傅敢追松开秦南风,拱手行礼。
秦南风只是微微颔首,他是见了官家都不必跪的人,对着一个王爷,自然也不必行礼。
“二位要去吃酒,算我一个吧,我请客。”梁元肃走上前去,颇为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看着傅敢追,实则眼中的余光在偷偷瞧上着秦南风,傅敢追去不去他无所谓,要紧的是他想同秦南风拉近关系。
官家如今很看重秦南风,神机营、神勇营也都在他的手里,万一以后要起事,他哪怕是不帮忙,只要稍微的手下留情,这事也就容易多了。
“你们二位去吧,我家里头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秦南风随口说了一句,便大步流星的去了。
“逐云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告辞。”傅敢追再次朝着梁元肃拱手,转身离开。
他不懂这些文官心里的弯弯绕,也明白他们是如何勾心斗角的,他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不管也不问。
且秦南风之前也提醒过他,无论如何,千万离梁元肃和韩值远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知道这麻烦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反正秦南风说的总是对的,他照着做就是了。
梁元肃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暗暗握了握拳头,真是敬酒不是吃罚酒,不过,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秦南风径直去了自家茶坊,却不料并未遇到云娇,掌柜的告知说云娇出去有事了。
他留了人下来,让云娇回来了立刻去叫他,自己则收拾了钓具,到河边钓鱼去了。
而云娇此时已经坐在了茹玉家的正厅里。
四姐姐把云姝亲手端了茶来:“九妹妹,吃茶。”
“谢过四姐姐。”云娇接过了茶盏,放在了一旁桌上:“四姐姐你也坐,不必这么客气。”
“妹妹,我得谢谢你。”把云姝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她那日回来就在家里躺着了,说是病了,也不愿意看到我,直接就不让我去她的院子了。
而且,拿借据的事,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我,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恐怕是看见你便想起我,心里头不痛快,这才不愿意见你。”云娇笑了起来:“她没有怀疑你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派人去请她了吗?”
“派去了还没回来呢,妹妹等一等。”把云姝又接着道:“不过我看那架势,她估计是不来的多。”
“遇事逃避,可没什么作用。”云娇笑了笑。
便在此时,杏雨从外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人在何处?”把云姝不由得问。
杏雨看了一眼云娇,有些犹豫。
“你说就是了,我没有什么事情要隐瞒九妹妹的。”把云姝径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