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娴不知是不是真不曾瞧见,只又继续道:“我可饿了,祖母怎的还不上点心?”
“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馋嘴,我怕你往后嫁不出去。”把老夫人顿时笑了。
“祖母!”把云娴羞红了脸。
把老夫人见云娇还站在当间,摆了摆手:“坐下用些点心吧。”
云娇谢过,这才在末端位置坐下。
婢女们鱼贯而入,各色点心摆放在凳边的小几子上,给姑娘们品尝。
最后一个,管得正是云娇身侧的小几。
云娇瞧她动作生疏,碗碟也摆错了位置,想来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不过她一向不喜多事,摆错了便摆错了吧,也不碍什的事。
正思量间,那婢女起身之时手中一滑,装碟子的托盘落在了云娇脚尖上。
“咝——”
那托盘皆是实打实的红木所制,这一下颇有斤两,云娇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脚尖火燎一般。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婢子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怎么做事的。”连燕茹连忙怒斥:“毛手毛脚,没得砸坏了我们九姑娘,来呀,给我拖出去仗二十!”
“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有意的!”那婢子一听,更是慌了,二十仗下来,还不去了半条命。
能留下半条命还是好的,怕就怕休养不好,一命呜呼。
云娇瞧她害怕不似作伪,心中一动,起身道:“母亲,女儿不碍事,杖责便免了吧。”
“不可,若是人人如此,往后这家中如何立规矩?”连燕茹不肯,
她以治家严谨著称帝京,是帝京内宅主母们争相效仿的对象,怎会因云娇三言两语便改变主意?
“母亲,不如叫她将功折罪吧?”云娇说着笑吟吟的瞧着把老夫人:“不过这是祖母院中之人,就不晓得祖母舍不得的给孙女了?”
“你说说看,怎么个将功折罪?”把老夫人起了兴致。
连燕茹也是面带微笑的瞧着云娇,心中却暗暗愤懑,好鬼的丫头,见她不欲应,便将话头引到老虔婆身上去了。
云娇转身将那婢女扶了起来,说话和风细雨:“你莫要怕,我且问你,你叫什的?多大了?活契还是死契?”
“我……奴婢名叫喜儿,今年十二了,是死契。”喜儿垂目,不敢与她平视。
连燕茹在心中轻哼,老虔婆到底是个老穷酸,手底下的婢女们取个名儿都离不开福禄寿喜四个字,要多俗气便有多俗气。
“祖母,孙女昨夜归来,听闻父亲将钱姨娘身边的薄荷收了房,不如让这个喜儿将功折罪,替了薄荷的差事吧?”云娇眼神清澈,微带乞求,并无半丝不平之意。
把老夫人瞧向把言欢。
连燕茹也瞧向他。
便连一直垂首站立的钱姨娘也抬起头瞧向他。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把言欢自觉对不住钱姨娘,被一众人瞧着,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便轻咳一声开口道:“既然翩跹那处差一个婢子,母亲便给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