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云娇不解。
“去我家铺子中坐坐吧,都到我铺子门口了,还站在这路边上,像个什么样子,旁人瞧见了还当我小气呢,茶都舍不得给你喝一口。”韩元奎招呼道。
“好。”云娇也不推辞。
茶庄铺子男女老少人人皆去得,进去说几句话而已,也不得什的大不了。
进了铺子,韩元奎让伙计泡了一壶好茶,在铺子边角的茶室坐了下来,这才开口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唐宝是唐二唯一的儿子,唐宝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大抵是年岁大了,竟血流不止,当日便撒手人寰了。
他上头有五个姐姐,皆已出嫁生子,唐二到年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宝子,老婆子又去了,他自然心肝肉一样的捧着,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了。
唐宝便养的极为任性,自幼便是这条街出了名的小无赖。
唐二守着铺子也不曾续弦,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了。
成人之后又托媒婆给他娶了一房媳妇儿,便是云娇今朝所见的许氏。
说起来也是一物降一物。
这个许氏,还是有些本事的。
唐宝原本是个成日里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懒汉,可自从许氏进门之后,他便改邪归正,虽不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但起码有了正经的营生,寻了一个大茶庄,去当了几年的伙计。
前些日子,也在这条街市上,盘下来一个小铺子,听闻打算自个儿开个茶庄。
大渊朝人人好茶,街市之上处处是茶庄,但家家户户都有自个的门路,想来赚银钱只有多与少,倒也不曾见哪个铺子关张了。
唐宝自然是瞧得眼热,想自个儿开一家,也属正常。
“只是,不晓得他盘铺子的银钱如何来的,前些日子瞧见他与他老爹大闹了一场,说是要银钱盘铺子。
唐二死咬着不松口,要说他经营这铺子这些年,手头也该有些余钱。”
韩元奎说到这儿瞧着云娇忽然想起来:“忘记了,铺子是你家的,盈利自然也是你家的。”
云娇笑了笑:“韩家哥哥,你可晓得唐二住在何处?”
“便在这后头不远。”韩元奎抬手往北指了指。
“云娇姑娘,你可是要去寻他?”一直不曾开口的茹玉,蓦然问了一句。
“是。”云娇瞧向他。
此刻他迎着朝南窗户的光,面皮白生生的,云娇晃了晃眼睛,瞧着他似乎比她还要粉嫩些,不由有些想笑,抬手微微掩唇。
茹玉不晓得她心中所想,也朝她微微一笑道:“我从北市书坊来,在书坊边上一家酒肆瞧见他在那处吃酒。”
他来帝京有几日了,日日与韩元奎一道,常来他铺子中,是以也认得唐二。
“北市?”云娇起身朝他一福:“多谢茹少爷,我这便去瞧瞧。”
“云娇姑娘,我恰好去书坊取一本书,便一道去吧。”茹玉也跟着站起身来。
“好。”云娇顿了一下,才应了一声。
她心中是不大愿意的,虽说集市之上,人来人往,不得什的好避讳的,可她不喜与生人往来。
但人家都提出来了,她若是不肯,未免显得太过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