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人,这位姨娘已然小产了。”大夫放下苏袅袅的手。
把言欢胸膛微微起伏,几乎不敢置信,前一刻明明还好好的,整个前厅一片欢声笑语,下一刻,他的第三个儿子便没了。
老天爷是偏要同他作对,让他子息单薄吗?
“可惜了,不然把大人膝下又要添一位小少爷的。”大夫摇头叹息。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苏袅袅激动的拽住大夫的手臂。
老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姨娘,这不是银子的事,你这孩子已经掉了,我开些调理的药给你,好生歇息吧。”
他说着,留下一个药方,背起自个儿的医药箱便告辞了,连诊金都不曾要。
今朝是年三十,他本意是不愿出诊的,只是把言欢他得罪不起,只能勉强跟着过来了。
如今倒也不耽误他吃年夜饭。
苏袅袅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机。
可不消片刻,她忽然如同癫狂了一般,猛的蹦起来一把拽住叶姨娘:“叶亭玉,是你摔的我,是你摔的我!你还我孩儿来!”
“你发什么疯!”叶亭玉一把甩开她:“我说了我是扶你,不曾推你。”
“你扶我?”苏袅袅状若疯癫:“你会有那么好心!我身旁只有你同碧玺,不是你推得我摔倒,还能有谁!”
“自然是碧玺了!”叶亭玉毫不客气的道。
“是你,就是你,你休想抵赖!”苏袅袅揪着她不放。
“够了!都给我闭嘴!”把言欢脸色阴沉至极。
两个人都纷纷闭上了嘴。
其余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动静,以免惹了他的晦气。
只余一个把云庭,高抬着头,一边吃酒一边瞧着,如同欣赏着一出好戏似的。
“我瞧你走路走得好好的,怎会脚下打滑?”把言欢瞧了瞧苏袅袅脚上的那双木套板,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身怀有孕,还穿这样的鞋子,不摔你摔谁!”
“不是的老爷!”苏袅袅急了:“平日里这鞋子走起路来很是稳当,方才是脚下踩到的东西才会滑的,对,是踩到了东西,不信老爷将褥子挪开来看。”
她这刻儿才想起这回事。
“挪开看看!”把言欢大手一挥,几个婢女立刻将褥子往边上挪了挪。
果然看到地上有一滩油脂。
苏袅袅这下像得了令一般,嘶吼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叶亭玉,你还想抵赖!就只有你和你女儿坐在这个位置,这油脂便是你倒的!
你见碧玺扶着我不曾摔下去,便伸手来扯我,让我摔在地上没了孩儿,你赔我孩儿,赔我……”
说着挣扎着又要扑上去。
叶亭玉皱眉道:“我一向做事光明磊落,这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休想栽赃在我身上。
说不准是你自个儿倒的油脂,想摔个跤来攀污我,谁料摔重了把个孩子摔掉了。”
“天地良心啊!”苏袅袅听她轻飘飘的口气,气的手捶胸口嚎啕大哭:“这说话可有根啊!哪个会拿自己的孩儿去攀污旁人……”
“别哭了!”把言欢一阵头疼,皱着眉头看着叶亭玉,照这般说法,今朝这事她脱不开干系。
他沉声道:“玉儿,你进门这么多年了,我竟没看出你是如此歹毒之人!”
“把言欢。”叶亭玉眉头一皱,极为不满,也不叫他“老爷”了:“你该晓得我的性子,若真是我,我不会抵赖。”
“不是你,那是嫣儿?”把言欢看向自个儿的三女儿。
把云嫣吓得一阵瑟缩,她便是心中记恨苏袅袅,却又怎敢做下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