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离去之后,云娇在铺头前坐了半晌,也无半丝睡意,干脆起身披了衣裳,将水壶放在了炭火上,坐在一旁等着水开。
水开了之后,她又给自个儿点了一盏茶,吃了两口又不想吃了,这才又起身上了铺。
躺在铺上辗转反侧的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又沉沉睡去了。
清晨,她并不曾要婢女来唤,便自个儿起身来了。
心里头装着心事,她着实是不大睡的香,她还是头一回遇事这般不得把握。
她总不能一直依仗着哥哥,何况哥哥若是得罪了梁元俨,也不是甚的好事。
蒹葭同黄菊也是忧心忡忡,但瞧着姑娘睡的不大好的样子,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是照常给她梳洗打扮。
黄菊这回却不是装样子,她心里头是真着急了。
她一心想着秦南风,姑娘若是真嫁给了梁元俨,她该如何是好?
梁元俨虽有权有势,但那又如何?
不是她心尖上的人,别说只是个成国公了,便是当今官家,她也是瞧不上的。
她思量着是否该在这时候脱身?
可若是脱身了,她又要何去何从?又如何才能见到秦少爷呢?
秦少爷也真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到边关了,一点音信都不得。
她到底该如何是好?
……
春晖堂。
把言欢今朝特意起了早,一早便到了把老夫人跟前,伺候她起身。
把老夫人有些吃惊:“我年纪大了觉少,你怎的也这样早便起身了?”
这个儿子虽然孝顺,但是起早来伺候她起身倒是少有的很,只是她洗漱了出去之后,把言欢倒是经常都是等在明间桌边的。
“儿子来伺候母亲起身,还要问缘故吗?”把言欢笑着道。
把老夫人打量了他片刻:“我瞧着,你像是有甚的事。”
“母亲英明。”把言欢笑呵呵的道:“儿子还真有一事,要求母亲帮忙。”
“说来听听。”把老夫人坐在了八角凳上。
花嬷嬷便带着两个婢女来给她梳头。
把言欢站到了一旁:“昨儿个,家里头来人提亲了,不晓得母亲可曾听说?”
“你说镇王家那个孩子?”把老夫人心里头隐隐有些激动。
想想,如今的日子已然极好了,若是能同王府攀上干系,这日子定然还要更上一层楼。
“是。”把言欢点了点头:“镇王的第三子梁元俨,出生三个月官家便封了成国公。”
“他瞧上九丫头了?”把老夫人拿出一派当家老祖母的做派,望着把言欢。
把言欢神色间更加恭敬起来,他确实是个孝敬的,也晓得自家母亲欢喜甚的:“是,起初我还当是四丫头,后来才晓得是九丫头,险些闹了笑话。”
“我都听说了,怎了?这事还有甚的不妥?”把老夫人说着端起茶盏来,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