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时容貌生的好,如今又穿金戴银的,俗语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这般坐着,倒真是极有大家风范了。
若不是知根知底之人,瞧不出她从前的身份。
大渊朝有许多人,也是信奉道教的,当今官家对道教也颇几分钻研,不过道家拿的是拂尘,她若是拿着拂尘坐在家中,那像甚的话?
是以,道家同佛家比起来,她还是偏爱佛家的,这佛珠捏在手中久了,她觉得自个儿的面目似乎也变得慈悲了些。
“奴婢见过老夫人。”钱姨娘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自进了把家大门,到年下过了年,已整整二十载,对于这个婆母的性子,她也是摸透了。
对于行礼规矩这些,绝不可有丝毫马虎,愈是对她恭敬推崇,她便越欢喜。
“这样客气做甚的。”把老夫人面上果然露出笑容来:“叫甚的老夫人,也怪生疏的,以后还叫我母亲吧。”
“奴婢不敢。”钱姨娘低着头。
“有甚的敢不敢的。”把老夫人放下佛珠望着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你才进我家门的时候呢,欢儿叫你唤我母亲,你硬是不好意思。
我说不碍事,你后来憋了半晌,终于叫出来了,那时候我可欢喜的紧。”
钱姨娘笑了笑:“这么多年的事情,您还记着呢?”
实则她也不曾忘,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哪能忘记呢?”把老夫人指了指一旁的的凳子:“你先坐下吧。”
钱姨娘依言在凳子上坐下,抬眼望着她。
把老夫人才又接着道:“实则这些年,院子里的这些人,哪个好哪个坏我心里头都有数,你是顶好的。
当初的事情,也确实是欢儿对不住你,你可还怪他?”
钱姨娘苦笑:“那些事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她心里明白,这老婆子提这些话,可不是真心实意的夸她,或是忏悔,而是要为了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她也觉得有些可笑,当初的事情也有这老婆子的功劳,她这刻儿倒是择的干净。
果然,下一刻便听把老夫人道:“这俗话说‘抱狗子,看母子’,你是个好的,你养的孩子也都是好的,娇儿那孩子,我瞧着便同你一般,性子好,又善解人意。”
“老夫人过奖了。”钱姨娘笑了笑。
“成国公上门来提亲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曾想见娇儿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倒是咱们家最有福气的一个。”把老夫人笑呵呵的道。
“老夫人还不晓得吧?”钱姨娘硬着头皮道:“成国公来提亲是不假,但只是个妾室,奴婢觉得这可算不上甚的福气。”
把老夫人倒也不曾着气,而是接着道:“妾室也不错了,毕竟是王府,我听欢儿说了,成国公往后定然也是要封王的。
你好生想想看,娇儿不过是个庶女,你还想她嫁的多高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