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头呆脑的,带个孩子在家连个饭都烧不好,有时候衣裳也洗不成,我同你大姨父在田里忙一天,家去连个现成饭都不得吃,我哪欢喜的起来?”说起李月霞,钱芳如就是满肚子的气。
“那二嫂子呢?她为何不做?”云娇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
钱芳如愣了愣。
“是不是在大姨母心里,觉得那些活计都该是大嫂子做的?”云娇又瞧着她问:“二嫂子待你好吗?”
钱芳如这才回道:“她便是脾气急了些,待我也还算过得去。”
“那大姨母两个儿媳妇,将来还有第三个,便不曾想过一碗水端平吗?”云娇侧头望着她。
“我也想端平啊,她不争气甚的都弄不起来,叫我怎么端平?”钱芳如气呼呼的道。
“好吧。”云娇见她这样执迷不悟,也不再多言。
她不打算再劝下去了,她又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各有命,不去想便是了。
“娇儿,你是不是有甚的要说的?”知女莫若母,钱姨娘瞧着云娇的模样,便晓得她有话要说,她拉了拉钱芳如道:“大姊姊,你快问问你姨侄女有甚的要指点你的,你别看她小,她比我懂的多,这院子里的事早几年便都是她在做主了。”
钱芳如也晓得云娇是个有主意的,便道:“娇儿,我是你大姨母,又不是外头的人,你有甚的话就朝我直说。”
云娇思量着道:“我也不得多大的主意,我只是觉得大姨母没得女儿,如今两个儿媳妇,将来还要再添一个,三个儿媳妇平起平坐,总要一碗水端平,才是个长久之计。
而且,姨母也该选一个靠心之人,等将来年纪大了好有所依靠。”
钱芳如想了想,有些不屑的道:“你说叫我靠着老大家的那个?她那堕落样儿,哪里能靠得住。”
云娇瞧她这模样,便有些不大想说下去了,大姨母吃了一世的苦,是个可怜之人,如今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却又拿出当初她婆婆欺辱她的法子,来欺辱自个儿的老实儿媳妇,又何尝不可恨?
钱姨娘懂云娇的意思,便开口道:“大姊姊,你这话不对,不管她性子如何,只要心善,愿意听你的话待你好,你就该对人家好一些。
不是我说,你那个二儿媳妇才是最靠不住的。”
“这我也晓得。”钱芳如点了点头:“前天她背着我卖了十来斤黄豆,一个铜子儿也不曾缴上来,昨儿个我下田遇见收黄豆的,才听人家说的。”
“那你朝她要了吗?”钱姨娘不由的问。
“我问她了,她说的她爹过生辰,嫌你大姊夫给的礼钱不够,就卖了点黄豆凑了一些,这不是今朝回娘家去了吗。”钱芳如如实说道。
“那你还向着她。”钱姨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
钱芳如叹了口气:“我也是嫌月霞一点不争气,其实我也晓得她好。”
云娇在一旁听得默默无言。
“娇儿,你说呢?”钱姨娘侧过头问她。
云娇垂目道:“她如今就敢卖家里的黄豆,等将来三哥哥成了亲,她说不准要闹着要分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