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慌,不该急的,都怪她身子不争气,若还是从前,她绝不会百密一疏。
假使在娘吃药之前,她让女大夫用银针试一试,结果或许就不同了,她想着心中悔恨无比,眼底一片猩红。
“这里头,除了剧毒之药,似乎还加了红花一类活血之药,应该是药粉,提炼极为精纯,比汤药效果要好上许多。
寻常人服了无碍,但生产之人定然会出大血。”女大夫神色凝重,她看云娇颇为自责,便出言宽慰道:“九姑娘不必太过自责,便是这毒药能用银针试出来,活血之药也是试不出的,有人动了这心思,只能说防不胜防。”
“是啊九姑娘,你别太悲痛了。”刘稳婆劝慰道:“姨娘这是横胎,就算是没有毒药,也……悬……”
周稳婆在一旁点头称是。
“这么说,是有两个人对我娘下了毒?”云娇对她们所言全然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女大夫。
“几个人,这我可说不准。”女大夫摇了摇头。
云娇手死死的掐着手心,今朝院子里来的就两人,连燕茹、苏袅袅,若是说只有苏袅袅一人出手,她可不信。
“几位稍待,我叫婢女取银子与你们。”她说着看了蒹葭一眼。
蒹葭点头去了。
“银子就不必了……”刘稳婆过意不去。
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几人也不大好意思。
“说好的,这回的事,不怪你们。”云娇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钱姨娘,转身走了出去。
娘,既然你是被人害死的,那就叫她们以命抵命吧。
她离去的脚步虽还有些虚浮,但背影却多了一份决绝。
既然做小伏低也不能保住娘,那她还装什么胆小怯懦?
外头。
把言欢站在廊下,下头跪着一众婢女,苏袅袅跪在最前头哭诉:“老爷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端那碗汤药,也是好心想要伺候伺候钱姐姐,怎么可能在里面下毒呢?”
云娇站到后头,面无表情的瞧着。
“你会有这么好的心?”连燕茹神色肃穆:“这家里头谁不晓得,当初你是钱姨娘贴身的婢女,后来才跟老老爷。
阖府上下,钱姨娘最厌恶的便是你,有了身子更是见都见不得你。
再说,你平日里瞧见她,也没个好脸色,怎么会在这要紧关头来关心她?”
把言欢静静的话望着苏袅袅,听她如何分辨。
“是,大夫人你说的都对。”苏袅袅并不太慌张,擦了把眼泪道:“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药,不信你问那个婢女。”
她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茉莉:“我端过汤药,她一直就在边上,我若是下了毒药,她怎么会瞧不见?”
连燕茹看向茉莉:“你叫什么?”
茉莉低下头:“奴婢茉莉。”
“你说说,当时的情形如何?”连燕茹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