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言欢亲自登驿馆的门,是在五日之后。
他颇为客气的请两位使者次日晚间到他家中一聚,也无甚要事,不过是吃吃酒说说话。
杨慧君欣然应允了,把言欢离去之后,她看向秦南风:“夫君意下如何?”
“大渊向东岳求和,这位把大人如今还是负责此事的要紧之人,我自然该同去。”秦南风声音低沉,抬手摘了面具。
他垂目看着手中的面具,这东西是越来越不想戴了,还得再快些才好。
“也好。”杨慧君笑了笑。
他如此爽快,倒省得她费口舌了。
这些日子她虽忙碌,她手底下的人也不曾闲着,她已经基本断定,把家那个九姑娘便是秦南风从前的旧识,而秦南风当初昏迷之中喊的人,也正是她。
她正愁没有机会试探一番呢,把言欢便上门了,这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她内心对秦南风,有爱慕,有钦佩,不过说起来,她总归是个女儿家,对他的爱慕总归是多余钦佩的。
当初两国交战,她与秦南风也算是数次斗智斗勇。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特意命人去打听了秦南风其人,可却不料这一打听便误了终身。
彼时,她同秦南风虽是敌人,但也敬佩他的为人,更折服于他的有勇有谋。
她在军中多年,周围皆是些草莽匹夫,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的,难得有秦南风这般生的俊朗还智勇双全的儿郎,便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不过她也暗暗可惜,秦南风是个敌将,否则还能结识一番。
那一战,秦南风丢了性命,就在她时常为此惋惜之时,却遇见了身负重伤的秦南风。
当时她心中情绪极为复杂,几乎无以言表,也许是早些年的交战之中,又也许是从第一回见过他之后,那些情意便埋在心间了吧?
否则,她怎会舍不得下令杀他?
就在她在杀与不杀之间难以取舍之时,却惊喜的发现秦南风失忆了,她顺理成章的将他带了回去,顺便命人将那救他的老头悄悄的灭了口,她可不想秦南风恢复过来之后,再从这老头口中得知什么。
回了军中之后,她便进了父亲的营帐,同父亲仔细说了留下秦南风的好处,他虽身子弱,暂时不能出战,但他的足智多谋仍在,往后大有用处。
说到后来,她道出了自己的爱慕之心,她不是寻常女子,对此并不露女儿家的娇羞。
她父亲同意留下秦南风,左右一个身负重伤之人,若有不对,杀了便是。
但他并不赞同她所言的嫁娶之事,抛开秦南风身子弱,能不能复原还是两回事不说,秦南风是敌将,万一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杨慧君却不在意,她一向做事既有主张,又有谋略,她父亲见她态度坚决,便也就应了,但说此事须得上禀君王。
东岳王听说过秦南风的名头,知道这是一名良将,若是用的好了,必将成为一柄利刃,且杨慧君那时刚失了了父亲,允了这门亲事也算是安抚了她。
权很利弊之后东岳君王点了头,但也命杨慧君要时刻留意秦南风举动,若有不对,定要诛之,且还要毫不留情。
杨慧君思及此处,不由看向秦南风,好在这两年,他并未有所异常,除了身子总也不见好转,旁的都还好,两人相处也算融洽。
此番,只要平安回了东岳,他们大抵便能在一道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