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总叫人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她稳稳的扎根在把家后宅,在连燕茹跟前安稳的活着。
如今,连燕茹都瞎了,她却仍然安然无恙,唯一的女儿在徽先伯府几乎也要跟把云妡平起平坐了。
在后宅,一个姨娘能做到这般,已属极为难得了。
云娇再想想,把家后宅的这些妇人,她娘去世了,梅姨娘淹死了,连燕茹瞎了,叶姨娘同把言欢几乎是绝了往来,苏袅袅那样的货色那就更不用提了。
想了一圈,云娇才惊觉,这府里这些妇人里头,最终的赢家居然是这个时常闷不吭声的安姨娘。
她再看安姨娘,眼里就多了一份钦佩,明哲保身,忍辱负重,安姨娘算是做到极致了。
安姨娘确实很知分寸,在云娇同叶姨娘坐下之后,她便行礼告辞了,显然不想打搅她们。
邹氏命人上茶,又上了点心、瓜子、蚕豆一类的小吃食。
撇开叶姨娘不谈,她倒是真心想要好好招待云娇,毕竟没有云娇的指点,她当不上这个当家主母。
她如今瞧云娇,不仅没有从前的厌恶,反而觉得极为可亲起来。
“你们来的时候,可经过宛芳甸了?”邹氏说起这个,便压低了声音。
云娇不由心中一动,难不成她你已经得了什么信?
她也不敢明着问,只是平淡的道:“经过了。”
“里头可有什么动静?可有我这处热闹?”邹氏问出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她觉得,人说春风得意,大抵便是她如今这样了。
云娇这才明白,她说的不是昨夜之事,而是在同连燕茹比较,这二婶婶的攀比之心,还真是重的很。
不过这也难怪,她这么多年一直被连燕茹压制着,如今总算是翻了身,自然也该得意一阵。
“没有动静。”叶姨娘见云娇不开口,便接过话头道:“闷声歇气的,门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想来她也打不起精神来。”
她知道说什么话能让邹氏高兴。
邹氏果然笑了起来:“她也是,大过年的也不喜庆一些,真是晦气。”
“别说,还真挺晦气的。”叶姨娘忍不住道:“宛芳甸门口不知道哪来的血迹,看着好不惊心,早知道我们就绕道了。”
血迹是云娇指给她看的,否则那暗黑的色泽在地上都已经不太明显了,她可没有那么细的心去看。
也是云娇叫她找机会提起的,她虽然不知道云娇要做什么,但也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做。
“血迹?怎么会有这东西?”邹氏皱起了眉头:“你们可瞧见了连燕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虽说她巴不得连燕茹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她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稳了,可也别出什么凶事才好。
毕竟眼下是她在管着这个后宅,万一连燕茹真要因为看护不力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婆子还不得说她没用,到时候又要把掌家之权给收回去。
她在心里头想着,连燕茹要死还是好好的自尽吧,可千万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二婶婶。”云娇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害怕和犹豫:“我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