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妇,好生无理!”傅敢追闻言勃然大怒,抬脚便要上前。
任谁听旁人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都会忍不住发怒,更何况他初为人父,羽书又讨喜,他当心当肝一样,哪容得这老婆子这般放肆胡言?
云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拦在他跟前,破口骂道:“王氏你这老不死的,你说这样刻薄的话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一把年纪都活到狗头上去了?你还瞧不起庄户人家,我看你连钱家庄庄口的老寡妇都不如!
我听人说咒人都会报应的自己身上,你就不怕这话应在你重孙子身上么?”
她站的笔直,牙白口清,双目怒视着王老夫人,自有一股正气。
叶姨娘同把云嫣齐齐走上前来,她们自然是不放心。
叶姨娘原本正要开口叫骂,死老婆子这样诅咒她外孙子,她定然不干。
而把云嫣则拉住了傅敢追,怕他盛怒之下闯下弥天大祸。
她二人都有些惊愕,不曾料到云娇会开口,更不曾料到她会骂出这样的话来。
莫要说是她们,便是把言欢也觉得有些意外,在他心里,这个九丫头一向话不多,便是狠厉起来,也是不愿多言的,却不知她还能骂出这样的话来。
他心里对云娇又厌恶了些,这些粗鄙的言语想来都是小时候在莱州学的。
其实,云娇活了这十多年,是从未这样疾言厉色的骂过人的,但不开口并不是她不会。
要说骂人,她小时候听二舅母骂街不晓得多少回,自然学了不少话,只是一直都不曾用过,今朝这老婆子说话实在太过,她当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且她怕三姐夫出手没个轻重,闯出祸端来,若这老婆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谁能赔得起?
“你敢骂我?还敢诅咒我重孙子?”王老夫人闻言勃然变色,两手拍着舆辇的扶手,急怒的斥责那些护院:“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拿下!”
她去年才添了重孙子,平日里直当个心肝宝贝一般,捧着怕冻了,含着怕化了,哪容得人这样咒?
况且她如今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最怕的就是旁人说她老,这贱丫头居然叫她“老不死”!
若不是腿不做主,她非得跳下去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我看谁敢!”傅敢追护住云娇怒喝一声,虎目圆瞪,气势凛然。
众护院原本就有些怯了,这会儿见他如此,更是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的人居然叫一个人给吓住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若是再不上去给我拿人,即刻便逐出家门去!”王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握紧了扶手,真是养了一群饭桶,岂有此理!
护院们不情不愿的,这是尊杀神,谁敢上去找死?
但迫于她“逐出家门”的话,都微微动了起来,可也不敢有人真的上前去抓云娇。
傅敢追可正拦着呢!
“我看你这老妇就是个坏根子,我便将你拿下,看看谁还敢动!”傅敢追口中说着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王老夫人的衣领,便将她从舆辇上给提了下来。
他天生力大无穷,王老夫人生的又不胖,提起来几乎不费力气。
把云嫣虽一直拉着他,去哪里拉得住?
他是行伍出身,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又怎会不知?
这些护院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奈何他们人数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