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受不起这样的抬举。
不说无功不受禄,就说无事献殷勤,堂堂一国之后,对她这个庶女这样慈和,甚至说出这样几乎平起平坐的话来,若说无所求,她自然不信。
但她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何皇后要求她什么?真是好不奇怪。
她垂着头,面上不仅没有半分被当朝皇后另眼相待的得色,反倒更沉静了几分。
“不错,性子也沉稳。”何皇后打量着她,颇为满意的笑了:“我叫你坐下,你怎么又站起来了?我叫你来不过是看你这孩子讨喜,想跟你说说话罢了,瞧把你吓的。”
“臣女不曾见过世面,娘娘见笑了。”云娇只好又坐了下来。
“不妨事,往后你多进几趟宫来陪陪我,习惯了就好!”何皇后摆了摆手。
“是。”云娇口中答应着,心中却越发奇怪,这何皇后到底要做什么?
何皇后又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并未问出什么叫云娇为难的话来,说了半晌,果真只是闲聊。
云娇便这般陪她坐了半个时辰。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官家的赏赐我都命人装上马车了,我让护卫送你回去。”何皇后说着起了身。
“娘娘留步,臣女自己走便是了。”云娇忙推辞。
她松了口气,总算能离开了,她在这处坐的浑身都不自在。
皇后娘娘再平易近人,那也是一国之后,哪能容她放肆?
她自然要强打精神应对,半丝也不敢懈怠。
她还是不明白何皇后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说这么一通不着边际的话?
若说想给她说亲,又有些不像,再说了何皇后又不了解她,她也不是鲁莽之人,该当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到底是为何?
一路上,她翻来覆去的还是想不通何皇后此举到底有何目的,干脆也就不想了。
都说天威难测,如今看来莫要说是官家了,便是一朝皇后的心思,她也捉摸不透。
她这样的人,只适合在家里头待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皇宫的马车,自然纷华靡丽,停在把府门前,把家门口悬着的几盏灯笼被映照的都仿佛失了颜色。
蒹葭扶着云娇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边上的宫女上前帮忙。
云娇忙谢过了。
“回来了。”把言欢一直等在大门内,惴惴不安。
此刻听闻动静,忙赶了出来。
边上,把云庭也跟了出来。
他听闻妹妹跟着去皇宫,被皇后留下了,而把言欢却自己回来了,自然焦急。
他方才已然忍不住与把言欢说了不少难堪,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非同他拼命不可!
出了门见妹妹安然无恙,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把大人。”前头牵马的内监见了把言欢,拱了拱手:“你家姑娘已经送回来了,我们可就先回去了。”
“有劳有劳了,有劳各位了。”把言欢客气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塞进了内监的手中。
“可使不得,使不得,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命……”内监推辞。
“没多少。”把言欢执意把荷包塞在他手中:“就够请你和这位姑姑,还有后头的两个侍卫大哥吃两盅酒的,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