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一进院子便回了屋子,只带进了蒹葭一人,吩咐她关上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而后,她便急匆匆地进了里间,推开了后窗,朝着外头轻声唤道:“乔巳?出来。”
不过一息功夫,乔巳便应声落在窗前,朝着她拱手:“九姑娘,请吩咐。”
“我没有旁的事,只想问一问你家少主如何了?”云娇有些忧心。
“正如茹玉方才所言。”乔巳恭敬回道。
“那之前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云娇微微蹙眉。
“是少主吩咐的。”乔巳低下头:“少主怕姑娘忧心,特意叮嘱不必告知,他已预备妥当一切。”
“估摸着,还要等多久?”云娇顿了片刻,又开口问。
“少主说不过一两日的事,叫姑娘不必挂怀。”乔巳又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云娇合上了窗。
她回身坐在了榻上,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等一等了。
……
傍晚时分,秦南风同杨慧君被带到了垂拱殿。
殿中,文武百官已分立在侧,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叫人透不过气来。
而大殿中央,则跪着一女子,仔细看她的样貌,正是东岳嫁来的“文欣公主”。
杨慧君走上前去,也不行礼了,只是皱眉望着梁承觐,很是有几分不满的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杨使者何必明知故问?”一向温而不究的梁承觐,此番神色却肃穆至极。
边关之事他已听了确切的消息,方才已然派了武安候带兵出征,可先莫要说此去路途遥远,且需些是日,单说大渊国力,如今也远非东岳之敌手。
更何况边关有急报,东岳此番,依旧是与西翎联手,东西夹击,眼下,大渊江山可谓岌岌可危。
梁承觐怎会不急?
杨慧君看向地上的“文欣公主”,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们……他们得了信报,都已经知晓了。”她抬起头开口。
杨慧君闻言也不惊慌,再次抬头望着梁承觐:“既已事发,那我也就不必多做隐瞒,不错,这个‘文欣公主’确实是假冒的,是我们公主的贴身婢女。”
此言一出,殿中不有一片愤然。
“真是岂有此理!”
“东岳简直欺人太甚!”
“你这女子,还说的理直气壮的,真是好生无理。”
杨慧君轻笑一声:“天地之间,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弱者便得臣服于强者。
如今大渊既然式微,我东岳大军打到帝京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陛下若是识趣,不如归顺了我东岳,一切以我东岳国君为尊。
我可担保,我东岳国君不会亏待陛下的。”
梁承觐怒极反笑:“小小妇人,说得如此猖狂之言,真当我拿你没法子了吗?”
“我自来的那一日,便是抱着死志来的,既然落在了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杨慧君并不畏惧,扭头有些不舍得看着身旁的秦南风:“只是,连累你了。”
秦南风半晌不曾开口,此时却轻笑了一声:“夫人恐怕是有所误会了,我可从来不曾想过要与你一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