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里的掌家之权如今也在他手中牢牢的握着,连燕茹又成了那样,没有人能抢得走她的位置。
她渐渐的又跋扈起来了,对待云娇当然没有从前那么客气,不过也从来没有交恶。
也算是往来了一阵子,她知道云娇不是个好惹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不会得罪这丫头的。
云娇扶着丁氏,把云庭走在一旁,三人一起踏进了门槛。
把老夫人抬起头来,手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嘴唇,正要开口同把云庭说话。
这个孙子,她都想不起来有多少日子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想起她这个老婆子来了?
她还正想着,这夏静姝的肚子久久也没个动静,不如找几个合适的人家,抬几房小妾回来。
这个家里头,拢共就两个男丁,老八还是个不争气的。
也只有她这个大孙子,将来才能担起这个家来,趁着现在还不曾入仕,早些开枝散叶。
等往后,再当了官,也就不需要耗费心神在后宅里头了。
可她还未曾来得及开口,变看到云娇扶着的丁氏,神色当即就变了。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不悦,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怎么不能来?”丁氏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满:“我外甥女接我来的,怎么?你要赶我走啊?”
这死老婆子,从前不也是在庄子上种地刨土的吗?
仗着儿子当了官,就没她过的了,成日里假模假式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老夫人了。
啊呸!
“我可不曾说这个话。”把老夫人气哼哼的,但又不好撒出火来,只好瞪了一眼把言欢。
他怎么不守好门户?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丁氏,哪里是好惹的?
放进来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把言欢垂下眼,他不曾同母亲说丁氏来了这事,主要是不想让她烦心。
他也没想到云娇会把人带到这里来。
“绍绍,娇儿,你们是来给你们祖母请安的吗?”把言笑在一旁开口了:“若是的话,也不该把二舅母带来,她是长辈。”
“二叔,我们不是来请安的。”云娇将丁氏扶到把老夫人身旁坐下。
把老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吃饭的时候,家里头这些晚辈都得站着,或是坐在下首,等她吃完了才能离开。
后来,云娇不守规矩,不来问安。
她也不曾敢强求这事,两厢也算是相安无事,她这里的规矩还是不曾变的。
丁氏之前也不是不曾来过,但也只有站在堂下的份儿。
可眼下,丁氏竟然坐到她身旁了,她想要开口呵斥,但抬眼看到云娇那张素净的小脸,平平静静的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但她就是不敢开口,只能忍气吞声。
把言欢在一旁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
“娇儿,你这是做什么?”邹氏倒是不怕云娇,她知道这丫头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付人,反正她也不惹她,问问也没什么的。
“我和哥哥,要替我娘正名。”云娇站直了身子,目视前方,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把言欢同把老夫人几人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正什么名?”把言欢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娘都去世几年了,你就别闹了。”
他就想不通,这个女儿还要闹什么?
他对她都已经够忍让的了,她怎么就不知足呢?三天两头还要给他找事。
他真的快要忍无可忍了。
“我娘确实去世了。”云娇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也不看把言欢,仍旧目视前方:“但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正是因为她不在了,我们做儿女的才该完成她念念不忘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如何?”把言欢既气恼,又有些发慌。
他不算是了解这个女儿,但也知道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今朝能将丁氏弄到这里来,兄妹二人又郑重其事的,恐怕早就谋划好了。
他真的有些怕自己抵挡不住。
“恢复我娘正妻的位置,将连燕茹贬为妾室,并将当初的事情公诸于众。”云娇终于转过脸来,直视着把言欢:“还有,恢复我嫡女的身份。”
屋子里又是一静。
把老夫人侧过脸来看着云娇,这丫头莫非是疯了?将这事情公诸于众?那她儿子还怎么做大官?
岂不是走在集市上,都有人指指点点的?
把言笑则觉得这侄女有些异想天开了,这可能吗?钱姨娘都去世这么久了。
邹氏是有些惊讶的,这么久了,云娇居然还有这种心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老婆子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把言欢是怒极反笑:“把云娇,你不觉得你提这话,是在异想天开吗?
当初的事情,我确实是有私心,可那是你娘亲口答应的,你又凭什么现在要求我做这样的事?
你又怎么知道,你娘愿意让你这么做?”
这个时候,也只有拿出死人来说话了。
“这就是我娘的意思。”云娇声音依旧不大:“我娘在世的时候,时常跟我说,后悔当初头脑太浅,让人给骗了,不该答应那件事。
我也就不会变成一个庶女了。”
她眼中带着些怀念,当初娘在的时候,确实时常这么说,娘总觉得对不住她,连累了她。
其实若是能让娘活着,她还愿意去过从前那种日子,可惜,回不去了。
“你说这些又如何?”把言欢拔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会影响到多少人?
若我真依了你的话,做出那样的事,你那些嫡出的姐姐们在婆家,该当如何自处?
外头的人又会如何说我,我又有何颜面继续在朝中当官,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你说这些又如何?”把言欢拔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会影响到多少人?
若我真依了你的话,做出那样的事,你那些嫡出的姐姐们在婆家,该当如何自处?
外头的人又会如何说我,我又有何颜面继续在朝中当官,这些你都考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