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云娇收了一笔,打量着眼前的画作,似乎很是满意:“把乔巳叫进来,对了,许惠兰的脚是几寸来着?”
蒹葭偏着头想了想道:“奴婢记得似乎是七寸?上回,四姑娘走那路过,硬是叫她敲竹杠买了一双鞋给她,那日四姑娘来是这么说的。”
云娇点了点头:“叫乔巳进来吧。”
蒹葭应了一声去了。
“少夫人,您找属下?”乔巳进门,拱手行礼。
“这个给你。”云娇将才画的那页纸递给他。
“这是……”乔巳扫了一眼,有些疑惑。
“去找人帮我做一双木屐,七寸的,要上好的木头底。”云娇思索着道:“照着这上头的花样子,颜色要鲜艳一些,至于这些珍珠还有各色的点缀,都给我选名贵的,不怕价钱高,堆多一些不碍事。”
乔巳看着那画上的鞋子,这都已经够花哨的了,少夫人还要更鲜艳一些的?这谁会穿?
“不必怀疑,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云娇看出了他的迟疑,又叮嘱道:“做两双吧,这一双是青底的,再做一双粉底的。”
“是。”乔巳答应了一声,打算退一下去。
“等一下。”云娇又叫住他:“青色底子的花纹太不起眼了,改成绿色,翠绿色,记得两双都要木底。”
“是。”乔巳这才退了出去。
“少夫人这是特意给许……八少夫人预备的鞋子?”蒹葭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为什么呀,她那么不讲理还讹人,她娘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夫人怎么还给她做鞋?”
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少夫人早就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人了,那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对她这么好心?”云娇笑看了她一眼。
“那当然不会了。”蒹葭醒悟过来,可还是不明白:“可少夫人你这是……”
“别问。”云娇笑着拦了她的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又是这一句。”蒹葭撅了撅嘴,但也没有追问。
又是三日,一晃而过。
这三日,云娇的清悦茶坊因为两文钱一盏茶的缘故可谓宾客盈门,因着茶坊经营了一个多月,生意已经做出去了,口味确实好,如今又有便宜可占,这客人眼瞧着更是比当初开张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南风科考出来之后,进自家茶坊的门甚至都要用挤的。
他看着这一切,也觉得有意思极了,云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开张了这么久,还没有这么多客人抢着进门。
方才走门口路边上,看到茹玉家那个茶馆,根本就没有人,跟他们家茶坊比起来,真是判若两境。
“小九,我回来了!”
他上了三楼,人还不未进门,便先开了腔。
“是少爷回来了。”蒹葭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又惊又喜。
云娇倒是坐着没动,手里依旧捧着本书。
“怎么也不出来迎一迎我?”秦南风进了门好不委屈。
“都是自家人,迎什么迎呢。”云娇装作若无其事,唇角却忍不住上扬,两个小梨涡也若隐若现。
秦南风朝着蒹葭使了个眼色,蒹葭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九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秦南风上前,自背后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唔,还是跟从前一样香。”
云娇侧头,嫌弃的拿书拍了他一下:“你身上什么味儿?”
秦南风松开手,自己抬起手臂来嗅了嗅:“是不好闻。”
“九天九夜没洗澡。”云娇拿着书扇风:“快回去洗澡,难闻死了。”
“你还嫌弃我。”秦南风又上来抱住她:“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还嫌弃我,我可伤心了。”
云娇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面对着他,娇嗔道:“我要是这么久不洗澡,你不嫌弃吗?”
“我不嫌弃。”秦南风上来又要抱她:“别说九天,你就是九年不洗澡,我都不嫌弃。”
“去你的。”云娇笑着推他。
“我也不情愿呐,进去科考的哪个不是这样?”秦南风笑:“我坐的那个位置还好,靠着前头,你都不晓得末位那位置,靠着恭桶,要是我就考不成了,早熏昏头了。”
“别说了。”云娇叫他逗的直笑:“考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晓得结果?”
“就那样吧,听天由命,三个月后揭晓。”秦南风不太在意这些,一撩衣摆,便要坐下来。
“不许坐,还不快回去洗澡。”云娇扯他。
“那你陪我一起回去。”秦南风撒娇般的拉她的手。
“陪你可以,你别拉着我。”云娇躲他。
“那不成,九天没见,我可想你了。”秦南风赖皮的拉着她的手不松:“大不了,回去你陪我一起洗。”
“你想得美。”云娇嗔了他一眼,惹得他哈哈大笑。
两人回了家中,匆匆见了一下父母,便回了房。
云娇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真就陪着他洗了个澡,两人从浴桶折腾到床上,直到天都要黑了,秦南风还不肯罢休。
“好了好了,我吃不消了,不来了……”云娇告饶。
“我想你呢。”秦南风低头,唇在她唇上摩挲。
“秦小五,我可是你亲媳妇,我又不走,就算小别胜新婚,你也不至于尽着这一天把我往死里折腾吧!”云娇推他又推不开,浑身散了架子一般有气无力的,这话本该说的有气势一些,但这一刻,她说什么都娇软的很。
秦南风闻言笑了起来,云娇也觉得好笑,两人抱在一起笑了半晌,他才道:“是亲媳妇,舍不得折腾了,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买夜饭,今朝我才回来,咱们吃点好的。”
“不吃,不想吃,我要睡觉。”云娇说着声音便小下去了,眯着眼睛便要睡。
秦南风起身给她盖好了被子,穿上衣裳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一口,才转身出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提着食盒回来,将睡梦中的云娇从床上拎起来吃了夜饭,两人窝在床上,说了半宿的话,才又双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