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头太多,叶昔反而不知从何开口。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顾远征观察了她一会儿,居然弯弯嘴角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死在了萌芽阶段,又恢复成他平日的冷脸,“新婚燕尔,小日子很滋润?”
这话要是别人问起,叶昔估计要骂一句“耍流氓”;配上冷口冷脸的表情,估计还得回一句“少管闲事”。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顾远征,便绝不是轻薄或讽刺她的意思。
师父师父,为师为父。叶昔如实地回答:“阿昱对我是挺好的,请师父放心。”
“那太好了,”顾远征温和地看向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对昱总的为人并不了解,没能给你把关,是做师父的失职。”
“师父可千万别这么说!”
“多的话我也不讲,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师父都是你的后盾。”顾远征叹了口更大的气,“我了解过你家的情况,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把我当做娘家人。如果有什么要我出头的地方,哪怕他是集团副总,我也...”
顾远征向来不说大话,他叹了第三声,才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但能拼到哪个程度,一事一议。”
叶昔感动得眼眶发红,听到顾远征的最后一句话,又笑出来了。
比起毫无保留的漫天承诺,务实派的筹谋和规划,更让人觉得安心。
“谢谢师父。”叶昔用力眨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水汽眨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师父,”叶昔正色道,“我与昱总结婚的事情一开始就没有特意保密,所以,其实昐总应该已经知道了。”
顾远征略有惊讶,一点就通,但脸色很淡定:“所以,你想...”
“我想将这件事情告诉您,和您商量该怎么办。”
顾远征轻笑:“难道你不觉得这时候该迅速与团队剥离关系,为了避免连累我而主动辞职?”
叶昔歪了头,蹙起眉。
“集体荣誉感到哪儿去了?”顾远征又问。
叶昔掀起眼皮看向他:“好奇怪呀,师父是被许玎总夺舍了吗?怎么讲话玎里玎气的?”
顾远征绷不住,爽朗地笑了起来。
叶昔也随他笑了:“我师父是这么无情且无能的人吗?没错,自己闯的祸该自己背,但结婚又不是错。如果因此有人要兴风雨,我在不在这个团队,师父都会淋雨的,还不如趁早和师父商量,师父肯定有办法的。”
“少拍马屁,你师父我又不是神仙。”话虽如此,顾远征的笑意不减,显然很高兴叶昔能这么想。他压低声音,履行当师父的责任,又教她一次:“虽然我说少参与职场政治,但事情真要是找上头了,还是得懂一点儿。你放心吧,其实就算昐总分管金融,也不代表所有金融体系的人都支持昐总。事有两极,有支持就有反对,有黑就有白,而这黑与白之间,就有生存的空间。”
他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她,真想摸一摸她的头顶,还是忍住了。但这些天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感慨却脱口而出:“叶昔,你记住,事情是需要人做出来的,所以,真正的强者不会把人赶尽杀绝。”
叶昔听得云里雾里,还待再问,一把讨人厌的声音突然响起——
“美男子好福气,外头一个李淑怡,家里一个小娇妻,这左右逢源的,是不是要把上下半身拆开,才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