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等人走了,叶昔愤怒地拽住了顾远征。
顾远征看了眼被她牵着的衬衣袖口,居然笑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做?”叶昔的脸涨得通红,一如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强行憋着自己不说话的模样。
顾远征看了她一会儿,又恢复成扑克脸,道:“我只是提议,银行、律所和管理机构,不还没有答应么?你要做的,不该是探究我的想法,而是去联系他们把我拦下。”
他毫无愧色:“你可以让他们拒绝我。”
“你明知道...”怒气在叶昔胸口聚集,几乎将她胀破。
明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拒绝。
因为这些,都是他曾经带着她打下的江山。
他就像个离开了战场却留下了传说的将军,只需站出来振臂一呼,人们还是会第一时间响应。
这个道理,顾远征比她清楚。
所以他才这么明目张胆地,肆无忌惮地,当面抢了。
就在她主动向他示好的几分钟之后。
叶昔攥紧了拳头,气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儿。她本不想露出脆弱,可紧紧捏着顾远征袖口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信,”她想起街角的对话,想起他说过得不好,想起他和她共同走过的点滴,“你这么做一定有理由。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抬起脸,哽咽道:“你不会这样对我。”
一滴泪落下,对直面她的男人来说,如同重锤。
顾远征冰冷的瞳孔出现裂痕,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汹涌
,几乎喷薄而出。
他想起来之前,元昐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元昱最近动作频繁,他身边的人也不老实。”
“王坤,知道吗?对,是他。他醒了,向我报告有人要动他以前的项目。”
“这是原则问题。我元氏的蛋糕,哪是外人可以碰的?”
“叶昔...是你教出来的吧?”
“你去再给她上一课。”
他很快拿到了王坤提供的资料,是由李淑怡亲自送来的。他拒绝了李淑怡同行的提议,单独过来。
过来,见她。
顾远征再一次看了眼叶昔拽住他的袖口,心尖有些痛。
经过一轮轮的消磨,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大抵也就只剩下她用两个手指所能捏住的织物那么点儿大了。
顾远征叹了声。
“我真后悔收了你这个徒弟。”
他甩开了她的手,将情绪冰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加严实,任凭水底暗涌滔天,在表面依然波澜不惊。而后他冷静地、近乎残忍地无视她的错愕和痛苦,语调平稳地说道:
“你真没用。”
“拉着我,不过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也是。你会的都是我教的,你有的也都是我给的,你拿什么来阻拦我?”
“既然喜欢摆出这幅可怜的模样,不如...”
他上前一步,反制住了她的手:“求我?我会疼爱你。”
有一瞬间,叶昔的心跳停止。
一秒、两秒,声音远去,画面暗下,只留不存在的鼓声,敲击理智。
生理极限
很快到来,她本能地吸进一口氧气。
这一口气将她迅速拉回现实,叶昔咬牙切齿地推开了顾远征。
她擦去眼泪,定定地看着他,挑出了她能说的最重的话——
“...恶心。”
她夺门而出,再不回头。
咖啡厅的走廊是一段又一段的重复,同样的门,那么多,没有一扇她能走入。
拐角冒出来一个人,叶昔不小心撞上。
“抱歉...”她只想走,无心留意眼前撞上的人,是她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