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去额间的汗,平静地点头
承认。
元昱生出一口顺不下的气,堵在心口:“什么时候会的?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叶昔十分坦诚,今日她本就是来找他坦白一切的,“和你跳第一支探戈的笨拙,是我故意。”
元昱怔愣着,一个想过却不曾深究的疑惑逐渐清晰。
但他不愿意相信,多此一举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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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元承和笑着,“不为什么。阿昐,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
元昐被他平静的笑容刺痛。
她对她父亲说“不公平”,问为什么元昱有的她没有,元承和却这样回答她。
“你和阿昱不一样,”元承和随口道,“你是长姐,你有他没有的优势和资源。”
元昐想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那很好,该保持。”元承和无意和她讨论这样的小事,扭头离开。
“父亲!”元昐拉住了他。
“又怎么?”元承和不耐烦地皱起眉。
元昐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是最后一次挣扎。
“名字,”她一字一顿地问,“写在决议书上的名字,是我吗?”
元承和不悦地眯起眼睛。
元昐感到害怕,但她此刻决不能退缩:“父亲,您说我有优势和资源,所以,名字应该是我,对吗?”
见元承和不为所动,她更急了:“是我吧,父亲?我在元氏二十几年,早已有了深厚的基础。如果小昱上台,他那么年轻,我下面的人绝不会服他,元氏将乱...”
元
承和语气危险地打断她:“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元昐大喊出声。
空气突然沉默。
元昐惊惧自己失态,望着元承和如同暴风雨将至的表情,慌乱地撒开手,委屈道:“父亲,连股东也支持我的...”
“老郑可不是这么说。”
元承和的话,让元昐如受重击。
他接着道:“我听说了你干的蠢事。阿昐,王坤来找过我。你说,我该信他失忆乱讲,还是信你是我的女儿?”
元昐僵直的身体里蹿过一阵战栗。
元承和缓了口气,难得地露出慈祥:“阿昐,我信你,所以我跟你交底。”
但他的慈祥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又转为威严的警告:“但你得证明给我看,你值得被信任。王坤老了,老糊涂了,你得让他安度晚年,别出幺蛾子。”
元承和后退一步,远离她笑了:“要不然,显得你心虚似的。”
战栗的感觉一下子爬满了元昐的背。
他猜忌她。
元昐尝试解释:“父亲...”
“好好儿干,”元承和拍了拍元昐的肩,“你的工作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你对弟妹们的爱护我也很放心。你是个好的。”
元昐一下子懂了。
她愣愣地开口:“却不是最好的,对么?”
什么王坤,什么成绩,什么弟妹。
是怀疑、是捧杀,是警告。
元承和对她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元昱上台铺路。
因为她是长姐、很懂事、有把柄...所以她不会反抗他的
决定,所以她即便落选,还得全力支持那个贱人的儿子。
所以那个决议书上的名字,一定不是她。
“...父亲,我不甘心。”
元昐抬起赤红的眼,越过元承和,看向等在暗处的双姨,后者笑得那样肆无忌惮——
“我不甘心啊父亲...您怎么,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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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叶昔轻声道过歉,退开一步,企图远离元昱的怀抱。
“我问你为什么!”元昱追近一步,“回答我!”
“我故意那般,是为了引诱你,”叶昔忍下心痛,“因为你是元承和的长子,而我必须接近你。”